他是不是死了？”不知道问谁。

    瞎道士嗓音有些隐忍的沙哑，回答：“他快重生了。”

    随着末字刚歇，囦君的头顶闪了一道微乎其微的幽蓝光芒，随着愈发的明亮，我也渐渐感知到他身上逐渐回升的生机，没死！

    我惊喜的几乎尖叫出来，麻木的双腿也终于有了些知觉，蹲到囦君的面前去，撩开他的长发，仔细去瞧他的脸，一手放在他的肩上，悄然地渡着灵力。

    “大猫，你逃吧。”

    小声地说着，原本是在心里的话，却不知怎么就说出口了，大猫听没听见我不确定，可是瞎道士听见了，且淡然道：“他不是普通的猫，他是九命玄猫，生来便有九条命，方才我已杀了他一次，相信再取三回，他便彻底从世上消失了。”

    “是啊，你都杀了他一次了。”我扭头，笑容一定不好看，可是没关系，瞎道士看不见，我眨着眼睛，同他说：“你已经完成了你的愿望，大猫在你手里死了一次了，瞎道士，够了。”

    “不够。”

    “够了吧……”我又暗暗施力，从自身将灵气，源源不断地匀给囦君，他有了知觉，伸手将我的手从他的肩上拿下来，睁眼的一瞬间，阴煞之气骤放，他目光如炬，冷冰冰地同雪岭千万年未化的霜，又是只字不发，仅仅阻止我给他灌渡灵力。

    瞎道士察觉到了，于是扬手提剑，那把疏狂引了突如其来的万丈月光，璀璨刺目，径直朝着囦君而去，我被他推出去好远，差一点就没能如愿施出咒术。

    那个燃了自身千年修为的结界啊，将刚恢复生机的囦君护在了里面，抗了那破天的疏狂一剑，瞎道士受阻，连连退出去好几步。

    我喊着让大猫快逃，我说那个结界坚持不了许久的，我说我结的屏障不结实。

    那一刻，那双蓝深难测的眼睛，带着绵长悠明的目光将我看着，里头写了一些清晰的东西，是惊诧，震撼，还有似雾柔情。

    囦君是个聪明的，能屈能伸，如我所愿，他逃走了。

    我长舒一口气，提了一晚上的心，终于安稳地掉在胸膛，平和的好生可贵。

    瞎道士没去追，他大概也追不动了，就地而坐，盘腿运气。

    我又凑过去，坐在他边上，低声宽慰：“你不必要为此闷闷不乐，大猫受了重伤，他不会去害人的，至于你呢，也莫要担心，我这里有一颗上好的仙丹妙药，吃了便可以恢复九成法力。”

    心又开始不平静地跳动了，我掏出那颗丹药，努力如常地递到他的唇边，“你张嘴。”

    “难道你们神仙都是这般不可理喻且没心没肺的吗？在你眼里那只妖是你的旧友，你放走了他，可你始终是神仙不知人间疾苦，他的存在，给凡间多少百姓带去灾难你从不晓得，只一味的顺着自己的想法去做，当真是令人心凉。”

    瞎道士说了这样长的一段话，语气冰冷，嗓音沙哑，显然易见是气急了的，我笑，没同他如何去争辩，说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争辩人间疾苦神仙不知，可神仙疾苦，又要谁来同尝呢？

    我将那颗药丸含在齿间，动作利落地朝着瞎道士扑过去，他本就专心打坐无心防范我，这番一推，便直接将人推到在荒原的枯草地上，一鼓作气地俯身压下，捧着他的脸就吻去，唇畔相接，顺势将口中的药丸用舌尖推进他的唇齿内，然后一吻封气，手捂了他的鼻子不准呼吸，只觉着他喉头一动，将药丸吞下去了，这才罢休，还未起身，便被他用力地推开去，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满地的石子磕的生疼。

    我大笑不止，引了他气愤发问我笑什么。

    “因为那个全天下最好的人，要回来了。”

    “谁？”

    “你。”

    “我？”

    “燕锦。”

    ……

    熹微的光有了，山水轮廓就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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