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样貌皆入我眼,愈发对脚下的高台心存敬畏。
“狼帝已逝,流荒不得无主,北方判族蠢蠢欲动,各族动荡稍安,时机正当成熟,当定良日让狼姬称帝,宣告各界,好安了流荒百姓的心。”
大长老就站在我身侧说话,说的话也在意料之中,他们对局势会分析的透彻,至于王位谁坐他们不会犹豫。我同左面的阿娘对视一眼,她还是如同九千年前我封狼姬时一般欣慰地看着我,只这次有所不同,这次她瞧我的眼神中多了些锋利,因为我终于如她所愿,要成为流荒最尊贵的女人了。“阿遥,择日称女帝吧。”我仿佛听见她这样对我说“你是阿娘的希望,你是狼族的女儿,你生来便不该有所畏惧,哪怕你身后的位置会让你千疮百孔你也坐下去吧!所以阿遥,带着雪狼族的荣誉,称帝吧。”
我的阿娘,阿遥怎么能再辜负你呢?
我站着有些恍如隔世,只有些木讷启唇,便听见自己的声音,那样响亮和清明,又是那样的不坚定,“择良日,昭告四海八荒六野九泽,狼姬牧遥登基为流荒女帝。”
只知道洛长老欣喜的重复了一遍我的话,低沉的嗓音回荡在狼山正殿,过后,在座人的脸上难得的喜悦和松乏浮现,只除了我那侄儿站在门口皱着眉头看我。
后来问他为什么大家都为我高兴,你却要蹙眉,容君解释的很干脆,他说姑姑好并不高兴,他便也欢喜不起来。
孩子果真是孩子,看事情粗浅却也通难得通透。
那日夜里,走了一些无关的人,又来了些部族的族长,大长老领着我跟他们商议一些事情,说是商议,倒不如说是听罢了,听的进去也好,我就是听的很迷糊,一群上了年纪的老头儿互表意见,唾沫星子横竖飞溅,我在他们眼里还是个丫头,偶尔说得一两句话,会被无情地冠上“思虑不周全”“见解太表面”这样的牌子。
大长老小声宽慰我:“阿遥你莫见怪,这群老头话是多了点不中听,但都有着实打实的道理,都是狼帝的老臣了,你年纪尚轻是一,为狼姬数千载也没做得什么壮威的事情来是二,难怪得有些被看轻了去,不过也无妨,来日称了帝,你就要立出威严来,对事儿上得说一不二,不可妄自菲薄,待人三分平和七分疏离,我看人一向准,你定会做的很好。”
我笑笑不晓得怎么去回复,只能猛地打起精神竖耳倾听,厚着脸皮时不时的回答几个问题,也问上两句,许多事儿也不难的摸清楚。
“不知殿下怎得看待乎兽,黑鹰二族对狼山殿的多番挑衅?”问话的人面带肃像,很具威慑力,我听见的时候有些走神,所幸没有漏掉,思索一番,道出心中所律:“先说鹰族,他们向来仗着鹰兵列羽阵的厉害,自恃西野巨头,本就有些猖狂,前任鹰族长是个老实本分的甘于诚服,可几十年前他已故去,继任的新族长黑展与我之间本就有些仇恨瓜葛,百年前那档子事儿想必各位长老都清楚,他对我怀恨在心,此时公开作对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倒也没有翻天覆地的来报复什么,在那之前,必定要取其根骨夺其鹰兵列羽阵,方好掌控西野。”
“乎兽,可同理处之?”
“自然非也,暂且不论重伤阿爹至其魂归天海一罪,乎兽所处北野万年之久占据险要地势为非作歹,明是压制寒潭魔道的重臣,暗则与魔族勾结多番往来,做了好些假戏来蒙蔽众人的眼睛损流荒利益,我前夜便是化形匆匆去北野探查一番,乎兽用弱族生灵送予魔族换取纳灵魔咒,此事行为在北野不算稀罕,可笑不曾有一人向狼山殿禀报,乎兽一族绝不能留,必派遣重军暗中镇守北野以察动向。”
“乎兽实力不容忽视,如何灭?”
“自然……”借刀杀人。末尾四字我未说出口,报以浅浅一笑:“待时机成熟,阿遥自会详说。”
“北方叛起重大的源头就是龙族的现身,此时狼姬又如何处理与龙族之?”说话的是一白发翁,小的时候见过很多次,是狼族德高望重的老前辈。
他这样一说,大家都静下来朝我看,我自知是脱不了身,这个问题问的很厉害,也是问到了点上,燕锦同我解释的清清楚楚,他没有叛起的心,我自然不会像阿爹一样对他族赶尽杀绝,只试探性说了一句,“龙族态度含糊,搅事情的是零散部族,尚且不足为大惧,若是此刻滥杀,只怕折了我狼山殿的威风,传出去道是怕极了龙族复兴,暂且先商议称帝的事宜,此事我自有打算,会给众长老族长一个满意的交代。”
本想着这群长老会不依不饶,哪想还好,见我话说的利落,都没再说什么,只那率先提问的白长老道了一句:“狼姬有打算自然是好,我这等老东西就等殿下的答复,也好定了我等的心。”
我点头,半满心慌的应下了。
“启禀殿下,还有一事。”
最右侧的老伯颤巍巍的拄着拐杖站起来,老态龙钟,我没印象,瞄了一眼大长老,大长老及时提醒:“是九尾狐族的青长老,龄比半个流荒,近千百年来都没现身,如今狼帝逝去触动他青老,自荐要辅政新帝”。
其他的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