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假,她谎话撒的极为拙劣,唇角如同被钉子固定了的那样僵硬的笑着,骗我说:“我昨夜碰见蝙蝠精,她嘲笑我生的丑,那只灰毛鼠也说我蠢蠢笨笨,我就想啊,生来就这副模样,难道要追到天海去找我阿娘问个清楚为何将我生的这样一副模样?而去我又觉得自己很是没用,几千年来,一点长进也没有,属于我的劫数迟迟不肯来,我要如何飞升?”
只听她唠嗑这个又牵扯到那个,不愿说正经心里的结,我也不必再追问,顺着她的话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
“其实粟水觉着陛下虽生来尊贵,但也吃透了苦头。”眼睛一红,匆匆看我一眼,以为我没注意,便捻起袖子擦了擦,继续说:“莫不说其他,就单单是飞升渡劫,次次都是在你受伤的时候来,真是雪上加霜,别的人还有旁余的精神头扛着,陛下似乎每次都要魂飞魄散了一般,可见尊贵并不是人人都吃得消。”
说到这个我也很是纳闷,可阿爹总会给我一而再再而三的解释,道这是我的命数,此生尊华加身,劫数要来的更厉害更刁钻些,说是过了这些劫难,才算真正兜住了满身荣华,不负血脉之尊。
“这也是旁人难以触及的荣耀。”我只笑着一句带过,不跟她解释那么多。
她点点头,想要说些什么,身后突然谁横插一句回了话:“旁人触不及的荣耀?你们姓牧的果真都是不知廉耻透顶,好几月前你大哥未应主上之言擅自闯入乎兽大军内的时候,也说了一句什么福泽流荒,必定是牧式为尊,不要旁族相助也罢,让我们别痴心妄想,可是结果呢?结果便是你大哥被碎尸万段,连丝儿烟都寻不见!所以痴心妄想的是你们,还说得什么至高无上!当真可笑!牧遥,你只不过是仗着那群不识时务的老头才能至今还坐在那位置上装模做样,主上说他会留着东荒狼山殿,要你亲眼看着流荒被重新划回龙族名下,然你却挣扎不得,反抗不得,生死不得。”柔凰的话向来是这样锋利又狠毒,她的出现我有些意外,此处毕竟是我东野境内。
我只转了个身,瞧去此时非孑然一身,她周身伴着好几人,眉眼旁都隐约闪着龙纹的印记,这种印记我是知道的,阿爹从前所说的祭命咒,一旦被下咒,那便生死都是他们主子的人了,且这咒,不是心甘情愿,受用不得,所以说这些异族的人,都是甘心归于燕锦的吧。
虽说她半残着没什么可忌惮,可她带的那几个人今日若是要对我动手,凭着粟水的能力结果只能是两尸三命,我亦不敢露了怯来,只冷面淡然的扫她一眼,道:“上回你的仙骨我只剔了一半,你是嫌得这几月过的不够舒服,特来寻我剔另半边残骨吗?”
提到这个差不多是踩着了此人的凤凰尾巴,脸色一下就如暮色氤氲暗淡的有些可怕,倒也真的对我有些忌惮,气的半死也首想着要同我在嘴巴上争个输赢,尖声嚷嚷:“今日碰见你实在是触了我大霉!牧遥你莫要张狂,我是留着你的命,瞧你最后跪着哭!”
唔,忘了的,她是说他们家那位缺心眼的主上要留着东野狼山殿不动,便是为了让我服输,所以她也不敢此时动我,极好,极好,她家主上这个心眼缺的极好。
同这种人我向来是不想多费口舌的,拉了粟水转身就要走,柔凰突然扯着嗓子在身后叫嚣:“牧遥你已经输了!燕锦夺西野即占北野,渐而便是南野最后是你东野!他从来就是利用你!你白活了这样万年,我都替你觉得可笑!如今站在他身边的是我啊,龙凤之尊天造地设!你那天拼了命杀我,燕锦却也拼了命救我!怎样?心碎了!其实你就是嫉妒我!你就是羡慕我柔凰!因为他不要你了。”
我听得很是一头雾水,什么利用我白活了万年,话是很厉害的,我也没什么心思跟她计较,旁的粟水突然就发了疯,猛地转身,猩红了一双眼睛就扑上去,逮着柔凰便是一巴掌。
这狐狸反应着实是很快的,柔凰挨了一下有些发懵,接着粟水便被她的随从几个拉了去,压实了在一旁的树上,我看的一惊,“放手,谁许你们动我的人!”
柔凰反手便打了回去,转而恶狠狠的看我,“是了你必须活着,但这只狐狸精我可就带走了,此生从未有人打过我的脸,她若不下一场油锅我便不是柔凰!”
粟水丝毫不惧,听见她要架了她下油锅也没在怕的,只死咬住一句话:“我们陛下自身便是佼佼者!用谁来同情可怜!管你们什么天造地设统统都和我们无关!”
说的甚好,我从未觉得狐狸如此高大过,她似乎很见不得柔凰对我的冷嘲热讽,这般忠心护着我,当真是要感动的心软,如若她没被擒住的话,我想我会觉着她不是个逞一时嘴快的人。
“杀了她。”如此简洁明了的三个字,出自柔凰之口,她要粟水即刻死。
粟水还没来得及慌,那些原本擒着粟水的人便松手把她给放了,狐狸几乎是慌不迭的跑回来的,柔凰震惊,我亦震惊,只听那几个随从恭敬答话:“主上有命,狼山殿的人一律不准杀。”所以粟水被扇回一个巴掌,算是她们认为的扯平了。
狐狸脑子一抽,莫名其妙的喊:“你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