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麻药的药力散去,时息痛醒。
她只是轻唔了一声,守在一侧的纪苏寒却似如临大敌一般。
“怎么了,是要喝水,还是上厕所?”
时息笑了:“我就是一个姿势躺久了,翻个身而已,不用这样小心翼翼的。”
纪苏寒无声叹了口气,伸手过去:“逞强也要等我把你脸上的汗擦干净了。”
想也知道,手腕上割了那么几个大口子,会有多痛。
时息也实在是没力气跟他较劲了,只咬唇笑了两声。
手腕处那种被万只蚂蚁啃噬的感觉,让她又痛又痒到简直要崩溃。
“你回去休息吧,明天不是还要去公司的吗?”
她一向不喜欢把自己的脆弱展露于人前,侧头错开他的手,将他手中的纸巾拿了过来,胡乱擦了两下,想要支走他。
“好了,我既然答应了,就不会食言。”
纪苏寒蹙眉,将她几近嵌进肉里的手解放了出来。
“还有,想让我老实回公司,你就不能逞强,我去叫医生过来!”
“好!”时息无奈,感受着身下已然湿透的床单只得同意。
最后,医生过来给她打了一支止痛剂,这才好受不少。
等纪苏寒从救护站回来的时候,时息已然睡着。
他小声冲一侧的女护工吩咐道:“你帮她把衣服换一下,顺便替她把身上的汗擦一擦,记得动作轻一点,别把她又吵醒了。”
“我知道了,纪先生!”女护工应声走到时息床边,刚掀开被子,就听见了一道关门声。
她双眼在屋内扫了一圈,已然没了纪苏寒的身影。
说来也奇怪,听护士们说这两人可是夫妻,换个衣服而已怎么还会要她这个外人来插手?
不过,想到照顾一晚上的丰厚报酬,顿时什么八卦的心思都没了。
女护工尽责的替时息换好衣服,转身便将纪苏寒叫了进来。
“纪先生,纪太太睡的床单被套都被汗浸湿了,需要全部换下来。我一个人弄不动她,您又不让我吵醒她,所以只能麻烦您......”
纪太太?
这样的称呼不由让纪苏寒晃了下神,心底竟有种奇异的情绪。
他甩了甩头,只以为自己身上的酒意没散去。径直去到病床前,极尽轻柔的将她抱了起来。
“你换吧!”冲护工吩咐了一声,来到沙发前,本来该把她先放下的,可......
嗡,时息搁在床头的手机就在此刻乍然响起。
纪苏寒猛地回神,低咳了一声,忙把时息放下。
这么晚,因为担心是谁打过来有什么急事。快步走过去,将手机拿起来来到了窗边。
一看屏幕上闪烁的几个字,眸光顿时好一阵闪烁。
老公......
难道是执行长先生?
纪苏寒心里拧着疼,有种养大的闺女被隔壁的猪拱了的不明不爽感。
手指鬼使神差的落到那接听键上,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手机已经被自己接通了。
“喂?妈咪,我已经到京城了,而且还吃了好多好吃的东西喔。”
听到时小唯的声音,纪苏寒唇角一勾:“hello,小家伙!”
电话那头的时唯一怔,反应过来,立马应道:“苏寒爹地是你啊,我妈咪呢?怎么是你在接电话?”
纪苏寒看着沙发上明显睡得不安稳的时息,想了想还是把她受伤的消息瞒了下来:“嗯,你妈咪睡着了。”
“好吧,那你等妈咪醒来记得告诉她我已经到了喔。”
大概是纪苏寒的语气太过随意正常,时唯眨了眨眼显然并没有意识到重点,而坐在一旁的傅斯年俨然已低沉得不行。
他看了眼手表,半夜两点,这个时间纪苏寒还能这么及时的接到时息的电话,这由不得他不想多。
那个蠢女人,他这才离开了一天,她就敢明目张胆.......
而时唯瞥到神色不善的傅斯年,才陡地反应过来:“苏寒爹地,你......这么晚怎么还跟我妈咪在一起?”
“难不成,你还怕我吃了你妈咪不成?”纪苏寒听着他打颤的声音,不由有些好笑:“我记得你以前可没少恶作剧,把我们锁在一个房间里。”
顿时,傅斯年一个冷眼扫了过来,时唯身体不由哆嗦了一下,强行为自己正名:“这个,这个.......我以前年纪小不懂事。”
年纪小不懂事?
纪苏寒一时间也不由有些啼笑皆非,刚要说话,就见护工走了过来。
“纪先生,汗湿的床单已经换掉了,您抱纪太太回床休息吧,别着凉了。”
“好,辛苦了,你先出去吧。”纪苏寒点头,将手机重新贴回耳边,只听到了一阵忙音。
没有多想,只以为是信号不好,将手机顺手放回兜里。
那边,时唯整个人都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