衫的邬泠儿拉了出来。
邬泠儿屏退了宫娥,两个人一路行走到镜湖。
她站在湖边高台上,脸上挂着胜利者一般的笑容,似乎一点不觉得羞耻:“辛夷,你从小是个聪明姑娘,今日的事情,我想你也明白了。”
她装傻充愣地问道:“什么事情?”
邬泠儿笑了笑:“皇上与我早是情投意合,不过碍于我前太子遗孀的身份,不能立我为后。当年是我出的主意,让皇上将同是邬家女儿的你娶进门,我便好借着你的关系多多进宫。这些年,皇上根基渐稳,我们的事情也用不着再……”
邬泠儿的话让她胸腔中满是气血翻滚,卑微如她,也有自己的脾气。
“胡说!他……他与我可是结发夫妻……怎么可能……”
邬泠儿目光嘲讽地盯着她,像是盯着一条可怜虫:“你不过是皇上迫于压力,用来愚弄那些朝中大臣的棋子罢了。不然,区区一位相府婢女所生的卑贱庶女,怎么可能嫁给当今圣上,册封为后?”
邬辛夷觉得心脏像是被狠狠钉上了桩子,很想出口反驳,却又不知道自己还能反驳些什么。是啊,她说的没错,她只是一个卑微的庶女,就算身为皇后,也摆脱不了被人轻视的命运。
邬泠儿凝视着湖面,忽而笑起来:“册封大典前一晚,我试了凤袍,穿着正好,天璇有心了。”
邬辛夷大彻大悟。
原来,她只是他们两人的遮羞布。
或许是她已经撞破了他们两人的关系,自那日以后,楚天璇在她的面前不再避讳。经常来香兰殿,当着她的面,宠幸邬泠儿。
当初邬泠儿从王府搬进宫里,她借着是母族姐妹,且早早丧夫孤苦无依的理由,要搬过来跟邬辛夷一起住,府里竟然也没有反对。
想来,那时候邬泠儿已经计算得好好的,恐怕家里,也已经什么都知道了吧。
只有她,是什么都被蒙在鼓里的傻子。
爱,是一种令人卑微到了极点的东西。
不过,当爱已成往事,卑微也将不复存在。
皇上为了邬泠儿,天天踏足香兰殿,夜夜笙歌,时时能听到邬泠儿娇笑欢语,这香兰殿,仿佛成了她邬泠儿的香兰殿。
可,别忘了,她邬辛夷才是这香兰殿的主人!
隐忍多时的她,第一次像个真正的皇后一样,下令让内侍将香兰殿中所有的被褥通通的换掉。不是因为别的,她嫌脏。
可是浣衣局的宫娥还未至,邬泠儿却来了,冷笑道:“既然妹妹嫌脏,我倒是有个一劳永逸的法子。”
邬辛夷盯着那笑容,有种不祥的预感。
“眼不见心不烦,若是妹妹的眼睛看不见了,自然是不会觉得那一切脏了你的眼睛。”邬泠儿挑着眉,明亮的眸子无辜地睁着,仿佛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
说完,拂袖便走。
第二天,楚天璇面色阴暗地出现在在邬辛夷面前:“辛夷,朕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何要下毒毒害泠儿?”说罢叹息良久,而后继续说道,“罢了,如今就用你这一双眼睛去偿还泠儿。”
呵呵,她好笑地望着从前迷恋的人,不禁悲从中来,只听片面之词,便要治罪于她,连刑法都依着那毒妇的性子定好了,这还有什么可说?有什么可辩解?
她大笑,坐在地上,笑出了泪。楚天璇似是觉得厌恶,皱着眉走了。
剜掉眼睛后,她绝食整整三天三夜。邬泠儿是想告诉她,她就是被她拽在手心里的蚂蚁,逃不出她的掌控。
从回忆中醒来,邬辛夷长长地叹了口气。是,她是一个可怜人,他们恶贯满盈,可她又能怎样呢,跟皇上对抗?
不,她不能。
蝼蚁还得苟且偷生,更何况是她呢?何况,还有她尚在肚子里面的宝宝。
就算是为了宝宝,也要活下去啊!
此后,她慢慢习惯黑暗,已经不再日夜颠倒。
这日,午膳过后,邬泠儿的肚子却突然开始剧烈的疼痛。妙妙被她痛苦的模样吓了一跳,惊慌失措地问道:“娘娘您怎么了?脸色这么白,娘娘您可别吓唬婢子!”
邬辛夷痛苦地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大概……是……要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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