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吗?
我匆匆离开了白墨。虽然我知道他是很认真地在安慰我,可是……待在他的身边,我莫名地有种要窒息的感觉。
茫然中,路过了一家卖杂货的小店,门口摆放的冰柜就像是我小时候所见到的那样。我停下脚步,不知不觉就走进了小店。
店员抬起头,并不热络地问我要吃什么。我一愣,脱口而出的却是一句:“给我来一只绿豆冰棒。”
店老板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才耸着肩说:“绿豆冰棒?怎么你们小姑娘也要吃这种哦……压在冰箱底下,你自己去翻吧。”
我在冰箱里翻了很久才找到他所说的绿豆冰棒,可能是因为曾经融化过,冰棒有些变形。可是我还是坚持买下了它。离开小店的时候,那个满脸痘痘的年轻店员笑话我:“小妹妹,还是来根巧克力圆筒吧?这种冰棍过时了!”
我说:“不,我就要这个,我从小就吃这个。”
绿豆冰棍,简单却让人难忘的味道。
我的口味一直没变,不过遗憾的是,它已经没有了记忆中的香甜纯真。
“以玫,为什么你从来不吃豆沙的?老是吃牛奶的不腻吗?”
“那你呢?为什么老是吃豆沙的?”
咬着冰棒,我不知不觉走到小区的公园。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以玫小时候的模样,圆圆的黑葡萄一样的眼睛,每天扎着两个羊角辫。记得有一次李阿姨不给她买牛奶冰棒,她一个人站在太阳地里哭了两个小时。
她总是我们三人中最调皮的一个,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打着赤脚爬到假山最高的地方,偶尔抢走白墨的作业本,藏在假山的小山洞里。
后来我们都发现了那个假山里的小山洞,所有人惊喜得一宿没睡着。我们没想到这个天天经过的小公园里,居然藏着一个那么有趣的地方。
我走过狭小的石墩桥,跨过水池,眼前是一大片假山,这就是小时候我和白墨、以玫的秘密基地。
这个地方和10年前的模样没什么变化,顶多就是草长得更密了,水池里的水变少变脏了,还有,来的人变少了。
事实上,会顶着大太阳,来到这个地方的,根本只有我一个。
心血来潮,我摸索着找到了山洞的入口,然后弯着腰爬了进去。跟记忆中的一样,山洞里面幽深曲折。只是,小时候这个山洞可以容纳我和白墨、安以玫三个人在里头做游戏,现在对于我来说却有些狭小。我抱着膝盖,坐在里面。从一个不大的缝隙望出去,狭窄的视野里能看见阳光照在假山外一束喷泉的水流上。熟悉又陌生的环境让我的心情一下子沉淀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我无意间在自己的身边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拿出来以后,一个被盖在树叶下的铁盒子顿时跃入了我的视线。那是个旧月饼盒子,厚厚的一层灰下依稀能看见熟悉的图案。我吃了一惊,这曾经承载着三个小孩美好记忆的百宝盒,没想到居然还在这个秘密基地里。
犹豫了很久,终于打开了盒子,看着眼前的东西,我愣了几秒,一种似曾相识的温暖包围了我,模糊了我的眼睛。
我和以玫一起收集的彩色玻璃珠子;白墨玩过的画片;王菲的磁带和玻璃纸;白墨小学制服上的纽扣;被三个人翻烂了的一本机器猫的书;一本被涂得乱七八糟的小笔记本……
小本子上用圆珠笔歪歪扭扭画着机器猫,翻了几页,我沾了一手来自过去的尘埃,那些幼稚的豪言壮语,笔迹被渗入的雨水模糊成一块蓝灰色的影子。我努力地辨认着三个人的笔迹,看见以玫连续写了好几页的“白墨大笨蛋”,然后白墨画了一个拖着鼻涕的小姑娘回击她。我还看见我用几根简单的线条画出来的巴黎铁塔,铁塔上站着一个挥舞着双手满脸笑容的小姑娘……
以后我要去法国,站在巴黎铁塔最高的地方!
这是巴黎铁塔?我还以为是狗尾巴草呢!
讨厌!
……
琐碎的往事像透明的玻璃弹珠咚咚地从记忆的口袋里蹦出来,散落了一地,而我缓缓地低头拾起。
还记得,以玫说,长大了要当模特,当明星,这样就可以挣很多很多的钱,让妈妈过上好生活。
还记得,我说,长大了要当旅行家,游遍全世界。
还记得,白墨说,长大了要当钢琴家,在维也纳的金色大厅办一场音乐会。
为什么我们会变成现在这样?
就像是被扯断的珍珠项链,留下来的就只是一个一个的片段,而连接片段的链条却早已断裂。
就在我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的时候,突然听见外面一阵喧哗。凌乱的脚步声,什么人在大声嚷嚷着什么。
——“有种别跑!”
喊声像惊雷一样炸开,我浑身一抖,思绪猛地被拉了回来。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有种莫名的心慌涌了上来。
依旧抑制不住好奇,我从假山里探了出来,踩在小石墩桥上,小心翼翼地躲在柏树后面,植物的掩映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