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分钟后,居蓝颜坐在满脸狐疑的池欧年面前,笑的肆意妄为,他执起刚倒满的青瓷茶杯,吹了几口热气,轻轻抿了口,随即放下:
“池二公子,莱之现在过得很好,可能不久会举行婚礼,你要一同去吗?”
莱之……举行婚礼……
这些字眼宛如一把利刀狠狠的刺向池欧年狂跳不已的心脏,他的视线氤氲着模糊的视线,开始分不清梦幻和现实,脑海里思绪一片凌乱,唯一能记起好像是那个笑颜如花,天真无邪的女孩。
呵呵……
她也要离开自己了嘛?
居莱之是池欧年的救命恩人,当年刚到国外的池欧年曾经遭受一场车祸,眼看着那辆发了疯的巨型卡车疯狂朝自己碾压过来时,一时惊慌的池欧年竟忘了躲避,像个木头人一般站在人来人往的马路上,任由其剥夺他的生命。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红色火红身影突然从一旁跃起,她不顾万分的危险推开宛如脚底生根的池欧年,自己则与卡车擦肩而过,猛烈的摔在了马路旁,整张脸都是鲜血,殷红色的血液肆意的爬满她清秀稚嫩的脸庞,在闭上眼的那一刻,她看到完好无损朝她走来的池欧年,莞尔一笑,整个世界都亮了。
居莱之是他的光,是照进他黑暗生命里一道五彩光芒,哪怕分开多年,再次想起她时,池欧年的心还是隐隐作痛。
“她还好吗?”
池欧年收起之前的戾气,眉眼柔情似水,嘴角微微勾起,那一刻,好像回到了从前儒雅旬旬状态,曾经,他也是个普通人,不似现在这般心理扭曲和变态。
居蓝颜浅浅点头:“比以前好。”
池欧年哦了一声,没再说话,许久,他抽着烟,一根接着一根,呛得眼泪直流,其实他不会抽烟,从前几乎没有碰过这种东西,因为居莱之不喜欢,那么他便不会碰。
“现在她也不喜欢烟味。”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居蓝颜忍不住又加了一句:“下个星期,她的婚礼,邀请函我可以帮你弄到,去不去决定权在你。”
说完,起身,居蓝颜深深的意味深长的望了眼失魂落魄的男人,低低叹了一口气,随即离开。
应该没有人比他还清楚,自己的妹妹对眼前这个男人的深情,要不是记忆出现凌乱,可能他的妹妹这辈子都会守着那份回忆度过余生,那么纯白天真的女孩子,上天对她真的不公平。
如果没有遇到池欧年,如果没有见义勇为,如果没有付出深情,如果没有那么多如果,她本该像个正常人,结婚生子平平淡淡度过一生。
可惜,这世上永远没有如果,走过的路永无回头路。
就在居蓝颜快要走出套房时,背后陷入深思的池欧年突然出声:“你是为了酒店的事来找我的吧。”
愣了下,没等到居蓝颜回答,他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如你所愿,莱之是我的逆鳞。”
听到这话,微愣在原地的居蓝颜满意的勾唇笑了,他匆匆走出套房,步伐稳健,笑容满满,一直到回到办公室,他脸上的笑都未曾消失。
他也不想利用莱之,可是现在他只能利用唯一的妹妹。
白倾远坐在沙发上,抱着脑袋痛苦万分,他想破了脑袋都没有想到办法挽救整个酒店的办法,当看到春风满满朝他走来的居蓝颜时,他黯然无光的眸色里突然闪过一抹诧异。
“怎么样?”
“搞定了。”
“搞……搞定了?”
白倾远一跃而起,有些不敢相信,池欧年那么不讲情面,比池于寒还要霸道的人居然这么轻而易举的放弃了酒店?
这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白倾远好奇的围着居蓝颜上下打量好久,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他看着眼眶有些泛红的居蓝颜,再看了看他那张俊美的脸庞,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老泪纵横般抓着他的肩膀,感动涕零的道:“蓝颜,没想到你竟是这么重情重义的好孩子,为了酒店,苦了你了,哥哥对不起你啊……”
???
什么鬼?
这男人在哭个啥?他又没死,怎么哭的如此呼天抢地的……
“哥,池欧年这个人以后不会再打我们酒店主意,不过这个人很危险,你得随时堤防他,还有……他和池于寒处处作对,所以你得想个办法从中斡旋,他们两个我们一个得罪不起。”
居蓝颜刻意别过脸,望着窗外,清清冷冷道。
没想到,多年后,他们居家和池家兜兜转转的孽缘依然牵扯不清,这到底是福还是祸呢?
……
池于寒被池清筌强行命人带回了国,此时的池于寒烂醉如泥,嗜酒成性,躺在床上,紧闭眸子不问世事,跟个活死人差不多,白岚忙前忙后的照顾着他,这么多天过去了,他依然不肯开口说一句话。
从楼上下来,白岚唉声叹气的坐在池清筌旁,将头搁在他的肩上,愈发的伤心:“老池,你说,这孩子该不会是得了失心疯吧,我从来都没见过他这样,哪怕小绾离开的那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