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老人们都知道,皇上与太后之间有些渊源,只是关乎皇室秘辛,他们不敢议论罢了。
齐叶蝉与严江贺平时也注意分寸,便是有了矛盾也关起门来说,这大庭广众的闹成这般模样还真是第一次。
唯有史官垂头,笔墨横飞:十月初三,亥时初,于青鸾殿湖心亭,皇帝不敬尊长,与东太后发生龃龉。
严江贺看向齐叶蝉的目光都如淬毒一般,不明白那个深爱自己又温顺的女人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模样,总是明里暗里的跟自己作对?
先皇的那些嫔妃基本都被他清理干净了,不还是留着她好吃好喝的养着吗,她还想怎样?!
可他不能真的跟齐叶蝉闹翻,最起码不是现在,不仅是畏惧她手中的先皇令牌,更是不能留下忤逆不孝的骂名。
“太后,天色晚了,湖边风也凉,您先回去可以吗?”
“回去可以,哀家要带灵妃一起走。”
“灵妃居心叵测,朕怀疑她是别国奸细,想再审问一番,关乎国事,还请太后不要插手。”
“居心叵测?他国奸细?不瞒皇帝,灵妃是哀家提拔上来的人,怎么,皇帝也想给哀家扣一顶通敌叛国的大帽子不成?!”
“刚才太后的话朕全当没听见,还请太后不要得寸进尺!”
“没听见?也是,当初我的家人出事,皇帝也是这般装聋做哑的不是吗?”
严江贺面色难看,万万想不到齐叶蝉会将这些事情摊在明面上,也不怕损了皇家的颜面!
“每次有了误会,太后就总扯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齐家为朕牺牲难道不是荣幸的事情吗?别人想要,还得看朕愿不愿意给机会呢!”
“呵呵呵,那我们齐家还真是荣幸啊!”
就在严江贺快要挂不住脸面的时候,王瑾琇走了过来,小声道:“皇上,既然太后说灵妃是她提拔上来的,总得给点面子。臣妾提议,让人去灵妃的寝宫搜一搜,如果真没什么事……”
严江贺深吸了一口气,也知道此时不能再继续闹下去,于是便点了点头。
“阿福,你带人去搜宫,角角落落都别给朕漏下!”
王瑾琇垂下的眼睛里透露着满满的得意,刚才她已经派人去灵妃宫中藏了些好东西,如今只等搜出来就行了。
到时候别说灵妃这个贱人脑袋落地,就连一直跟她作对的齐叶蝉也吃不了兜着走!
齐叶蝉不着痕迹的扯了扯唇,王瑾琇那个蠢货,真当自己眼瞎看不到她的那些小动作一般。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一次定要让她好好尝尝其中滋味!
齐叶蝉懒得看这些人的嘴脸,示意秋夕姑姑拿蒲团和披风给灵妃,又引来了严江贺的不满。
“你这是做什么?!”
“小产伤身,皇帝不知心疼人,哀家身为嫡母,不能让你担上苛责后宫的名声。”
史官继续垂头,在小本本上写下一句:十月初三,亥时一刻,于青鸾殿湖心亭,灵妃小产罚跪,东太后斥责皇帝苛待后宫。
严江贺额头青筋暴起。
齐叶蝉心情转好,就喜欢看他这副气急败坏却又对自己无可奈何的模样!
漫长而无聊的等了大半个时辰,搜宫的人终于回来了,其中一个太监脸色难看,暗中冲王瑾琇“挤眉弄眼”。
“启禀皇上,奴才等未能灵妃宫中搜到可以物品。”
“没用的东西,难道要朕亲自去搜不成!”严江贺怒声骂道。
“呵呵呵,皇帝这话哀家就听不懂了,灵妃清清白白,能搜出什么东西?还是说皇帝与皇后暗中放了些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进去,就等着拉灵妃和哀家去当那替罪羔羊呢?!”
齐叶蝉说着,还用意味不明的眼光打量着王瑾琇。
“太后你在胡说什么?!”
“胡说么?那皇帝与皇后敢不敢大搜宫啊,指不定那些龌龊东西是从什么地方出来的呢!”
“太后你这是栽赃嫁祸!”王瑾琇面色一白,袖中的拳头捏得紧紧的。即便那些东西她已经处理干净了,但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这就好笑了,东西还没搜到呢皇后就急了?难不成从别人的宫中搜出来就是居心叵测,从帝后的宫里搜出来就是被人栽赃嫁祸了?”
严江贺瞪了眼王瑾琇,心中多少明了是怎么回事,但这个蠢女人他留着还有用,正想给自己暗卫递眼色的时候就被齐叶蝉打断。
“如今牵涉的可是哀家的清白和皇室的颜面,皇帝也别想着包庇谁。为了公平起见,哀家也派出一队人,大家互相监督,皇帝意下如何?”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不同意又能如何?!
这女人究竟怎么回事,竟是越来越难缠了!
“朕的寝宫和御书房不能搜,那是重地!太后寝宫也不能搜,关系着皇家的颜面。至于其他地方,来人,统统给朕搜!”
齐叶蝉就知道会这样,在说大搜宫的时候她心里也有些虚,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