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她是否无辜,此时的齐叶蝉还不想她出什么意外,以至于扰乱了阵脚。
“秋夕姑姑,快扶梦嫔起来。这孩子,哀家又不是老虎,还能吃了你不成,瞧把你给吓的。好了,既然身体不适,你也请过安了,就先回去休息吧。”
齐叶蝉说着又冲旁边的齐乐道:“刚才本宫吃着那一道藕粉酥还不错,你挑几块好的包起来送给梦嫔。回头给内务府说一声,每月给梦嫔宫里的份例再添一成,将白燕改成血燕。就说是哀家的意思,让梦嫔好生将养着,好为皇室开枝散叶。”
梦嫔心中一惊,浑身都有些颤抖,却也是止不住的欣喜。
“待臣妾身子好些再来向太后赔罪,臣妾告退。”梦嫔难得的说了一句完整的话,然后便哆哆嗦嗦的起身,被丫头扶着蹒跚的离开了倾月殿。
“姐姐你瞧梦婷那个样子,也不知道皇上究竟喜欢她什么,胆子小得跟老鼠一样。”
“你懂什么,皇上就喜欢她这副胆战心惊的做派,你要是嫉妒也可以跟着学呀,指不定皇上也会喜欢的。”
“瞧姐姐说的,妹妹我这不也只是议论一句吗?妹妹不如姐姐貌美,姐姐自然是不需做什么就能得到皇帝的喜欢……”
“哈哈,姐姐这话说的可不对,皇上已经小半年没去刘姐姐的宫中了,你这话说出来可不是打脸吗?”
“祺贵人,你爹娘没教过你不会说话就闭嘴吗?”刘贵人恼怒道。
“我,我说错什么了?皇上本来就小半年没去姐姐的宫里了吗。妹妹我进宫还没侍过寝都没说什么,姐姐何苦恼怒于此?”
祺贵人被呵斥了一句,扑闪扑闪的大眼睛里泪光盈盈,满是委屈。她是真不明白,本来就是事实,为什么不能说?
“祺贵人,别以为你舅舅刚立了大功就有多了不起,身在后宫之中手段可多着呢,你给我小心着点。”
“刘贵人有什么手段不妨说来让哀家也听听?”齐叶蝉场不咸不淡的用帕子擦着手指上的蔻丹,声音听不出喜怒。
刘贵人顿时站了起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满脸的委屈,“太后娘娘您可要为嫔妾做主,嫔妾家中受人诬告,嫔妾也因此受到牵连不得皇上喜欢,本来就已经很伤心了,几位姐姐妹妹还嫔妾打趣,嫔妾心里难受。”
祺贵人“蹭”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满脸的疑惑,不明白好好的刘贵人这是做什么。她倒是没有跪地哭诉,却是委屈的大颗大颗的眼泪从那黑曜石般的眼珠子里滚落下来。
“刘贵人,皇上还在潜邸的时候你便已在府中伺候,算是宫中的老人了,祺贵人才来多久?不懂礼仪之处,哀家让灵贵妃与禧妃多多教她便是了,你也快起来吧,地上凉,别冻坏了身子。”
刘贵人的脸上闪现出了一抹浓重的不甘,还想说什么却被秋夕姑姑瞪了一眼。
齐叶蝉转头又对祺贵人道:“你年纪小,又是在边关长大的,性格难免单纯活泼了些,不懂礼仪也是在所难免。回头多去灵贵妃和禧妃的宫里坐坐,请两位姐姐多教教你。”
“是,臣妾谢太后娘娘,嫔妾回头就问问两位姐姐,嫔妾刚才哪里说错了。”
祺贵人抹着眼泪撇着嘴,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还在耍着小女儿家的脾气。
齐叶蝉无奈的笑了笑,有些头痛。她的身体有些疲惫,看着这些莺莺燕燕在面前嗡嗡乱话,难免有些吃不消。正想要叫散,就见皇后宫中一个三等小丫头被外面守着的大宫女拎着后脖领子提了进来。
“太后娘娘,这丫头在外面鬼鬼祟祟,说是奉了皇后的命令。”
“嗯。”齐叶蝉点点头,面对地上哆嗦的小丫头道:“说吧,皇后派你来有何要事?”
“启禀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说,说今早起来胎动频繁,身体不适,就不来给您请安了……奴婢,奴婢……”
呵呵,才四个多月,鬼来的胎动频繁!
“起来吧,你回宫告诉皇后,哀家知道了。让她好生养胎,切莫操劳,一定要为我们皇室平安诞下第一位皇子才好。”
皇后的嫡长子本该是太子,但齐叶蝉偏只说是“皇子”,想必王瑾琇听了会气炸吧!
齐叶蝉说完又对旁边的齐乐道:“这丫头跑一趟也不容易,受了不少的惊吓,你拿个小银锭子安抚一下。”
“太后娘娘就是仁善,阿弥陀佛。”一向不怎么开口的香妃此时转动着佛珠,眉眼低垂,一副慈善的面容,声音也十分的温柔。
“太后娘娘自然仁善,要不然皇后如此公然不给情面,怕是后位都摇摇欲坠了吧?”
说话的还是祺贵人,齐叶蝉不着痕迹的抚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这丫头也真是,虽然说的都是事实,可以别这么大喇喇的说出来呀。
秋夕姑姑也是皱了眉头,在齐叶蝉耳边小声道:“这丫头怕是保不住了,王瑾琇不会轻易饶过她的。”
对于这些个莺莺燕燕的死活,齐叶蝉场原本并不关心。但这个祺贵人,今日再怎么说也是为了护着她,也不好完然坐视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