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丞相说着,眼睛时不时的瞥向那个令他惊恐的盒子。
齐叶蝉将箱子里那条死得不能再死的鸡尾蛇取出来,在手上一圈圈的把玩着,脸上的笑容明丽而灿烂,和她的这个年纪十分相配。
“王丞相是咱们沿江国的肱骨之臣,如今又是灵贵妃的册封正使,哀家自然不能损了国家和贵妃的颜面。不过,也要看王丞相做的能不能令哀家满意了。”
齐叶蝉的话说得风轻云淡,可她越是这样,王丞相就越觉得惊悚。他哪里不明白齐叶蝉这是要他将泄露朝廷机密的事情一并担下来,并且将屁股擦干净。
“那,那老臣多谢太后娘娘,老臣告退。”
打发走了王丞相,齐叶蝉才将那条死蛇往地上一丢,“一群恶心的东西!”
“主子,奴婢倒是好奇,弄丢了赈灾物资,皇帝为何没有罚他?”
“湖州上官家。”齐叶蝉起身往书房而去。
秋夕姑姑跟在后面,没有说话,却笑得意味深长。
主子说得对,又有好戏看了!
齐叶蝉这些天为了湖州的灾情忙得焦头烂额,后宫里的那群女人们也不安分,成天叽叽喳喳纷争不断。
就这样鸡飞狗跳的又过了几日,都大半夜了,齐叶蝉还在书房里写着东西。
秋夕姑姑端着碗人参鸡汤进来,小声的劝着,“天色晚了,主子莫要太劳累,早些歇着吧。”
齐叶蝉揉了揉自己发痛的额角,她也不想做什么千古留名的太后,万世瞩目的好人。只可惜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她曾经体会过一次家破人亡,如今国家若有了倾覆,她哪里还有容身之地?
况且,那些受灾的百姓何其无辜!
“说起来都怪我,若是当初不插一手,严江贺就坐不上这地位,或许换一个人百姓们的日子会好过许多吧。”
“主子莫要胡说,这天下真有男儿何其之多,哪是你一个娇弱女子的过错!”
“姑姑,你懂的,不是吗……”
秋夕姑姑平日里总是用好话哄着,就怕她忧多伤身,可是在心里哪能不明白她的苦痛。
嘴唇嗫嚅了几下,那些劝慰的话终究没有再出口,摇了摇头,提着空空的食盒准备出去。
咔嚓!
房梁上传来异常的响动,吓了秋夕姑姑一跳,条件反射的便将齐叶蝉护在了自己的身后,警惕的看着发出声音的方向。
咚!
大江从房梁上摔了下来,满身都是鲜血。
“你,这是怎么了?你家主子呢??”看清楚来人,齐叶蝉吓了老大一跳,赶忙上前搀扶。
大江从地上爬起来,摇晃了两下脑袋,这才道:“齐姑娘放心,属下没事,就是刚回来的时候碰见您的暗卫客卿了,他正和一队黑衣人打斗。”
“客卿?那他现在怎么样?可知对方是谁的人?”齐叶蝉有些着急的追问。
“应该是王丞相的人,有十多个,都是顶尖的高手。客卿兄弟没有什么大碍,怕我身上的血留下痕迹,所以便由他去处理了尸体。”
齐叶蝉招手,让房梁上的阡陌下来:“扶他去密室疗伤。”
阡陌抬眼看了下齐叶蝉,随后什么都没说的,将人半扶半抱着去了密室。
齐叶蝉知道他的担心,毕竟这间密室里藏着最后的求生通道,万一被心怀不轨的人得知会很麻烦。
但齐叶蝉相信,韩临天信得过的人绝对不会出卖她。
没等多一会儿客卿就回来了,也是浑身浴血,手臂上还挂了彩。
齐叶蝉立刻将桌上早就准备好的止血药倒在了他的伤口上,再用白布将其裹好。
“属下无能,让主子担心了!”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湖州那边好像出了事,探子回来给您送信,结果被王丞相的人给拦住了。属下迟到一步,探子已经没救了,为了防止消息泄露,属下只能够灭口。幸好遇到大江兄弟,要不然属下今日也回不来了,不知大江兄弟他……”
齐叶蝉点点头,“他没事,正在密室里疗伤。你把具体情况再讲一讲,稍后大夫到了你们一起进去看看,还有你的伤势也需要处理一下。”
客卿将事情从头至尾仔仔细细的讲了一遍,但能得到有用的信息并不多。只知道对方是王丞相的人,因为其中一人脸上有刀疤,客卿以前见到过。
至于其他的便一无所知,包括从湖州传过来的消息也遗失了。
“你是说对方有可能拿到了密信?”齐叶蝉的脸色有些冷。
客卿摇了摇头,“应该不会,属下刚去的时候,看见那探子撑着最后一口气将什么东西塞进了嘴里,黄色的,像是纸张,有可能就是密信。”
叮叮叮。
墙壁上的小铃铛轻微的摇动了三下。
齐叶蝉便对客卿道:“先进去疗伤吧,大夫到了。”
客卿眼里的错愕一闪而过,随后抱拳颔首,什么也没说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