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怀着身孕金贵,你怀着的是嫡子,难道就不金贵?成日敲敲打打,上房揭瓦的,也不怕惊了腹中的胎儿!知道的呢,说你是怜惜梦妃,生怕她住不好吃不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故意给她塞那些有违制的东西,再让外面传些风言风语,好拉梦妃下台呢!”
王瑾琇刚想要辩驳,就被齐叶蝉最后这几句话生生的打了脸,一时之间喉咙发梗,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齐叶蝉的话一出,殿内的其他人恍然大悟。
原来还以为那些谣言传说都是真的,这个梦嫔就是祸国妖姬,迷惑了皇上,让皇上连那些有违规制的东西都赏给她使用。
原来这一切都是皇后搞的鬼,日日精贵的东西送着,殿内殿外的大修着,让后宫前朝对这位梦嫔都颇有微词,然后她再散播些谣言……
如此一来,皇帝越想给她晋位,阻力就越大。甚至一个不小心,祸国妖姬的罪名扣下来,她一个没有母族撑腰的民间女子,也就只剩下死路一条了!
啧啧!
想明白了这些,众人不由得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都说后宫如战场,果然杀人不见血,谁能知道那些表面上对你好的人,背后是怎么算计你性命的!
“皇后你知书达理,温婉忠良,哀家心想,你断然不会有那些不堪的念头。所以你送的那一套皇贵妃规制的玉器,哀家已经命人取回来了,往后你要是再送东西,一定要看清楚了。”
齐叶蝉扯扯唇,继续钝刀子剜肉:“当然了,你怀着五个月的身子也着实劳累,梦妃的寝宫距离凤仪殿路途也远着,如今的天儿也渐冷了,你也别成日往那边跑了,当心伤了自己的身子。至于后宫的琐事,有灵贵妃和禧妃打理着,也用不着你操心。”
“哦对了,哀家还想起一事,这梦妃怀着身子也是不便,就将她协理六宫之权交给香妃吧。香妃入潜邸的时间也不短了,资历也够,平素里也是吃斋念佛,最是和善,哀家也信得过她。”
王瑾琇的心在滴血呀,她筹谋了这么久,甚至皇帝说要封梦嫔为皇贵妃的时候她都忍下了,就是为了看梦嫔登高摔重的那个场面!
可如今却被齐叶蝉这一番轻飘飘的话就打了个支离破碎,她都恨不得扑上去抓则贱人满脸的血。
就在她浑身颤抖,牙龈咬得出血的时候,被旁边的般若使劲的拽了一下。
“臣妾,多谢太后娘娘体恤!”终究,王瑾琇还是从后槽牙里挤出了这一句话。
齐叶蝉哪里看不出她眼底汹涌的恨意,嘴角轻轻地勾了勾。看着她不痛快,自己心里就无比的舒坦。
于是在她鲜血淋漓的心脏上再撒了一把盐:“皇上近日政务繁忙,湖州灾情又十分严重,怕是没有多少时间来后宫看望皇后。也请皇后以大局为重,在凤仪宫中好生安胎,莫要再起事端了。”
王瑾琇牙都快咬碎了,这贱人是什么意思?不仅让皇帝别去看她,还话里话外的指责她惹是生非!
“是,臣妾定当好生安胎,平安诞下嫡长子。”
贱人,不过是个死了丈夫的寡妇,有什么好得意的!本宫肚子里怀的是嫡长子,是名正言顺的太子,日子还长着呢,走着瞧吧!
齐叶蝉不置可否,扯了扯唇,没再搭理她。即便肚子里怀的是皇子,那能不能生下来还是个未知数呢。便是有幸活着来到这个世界,再看看严江贺如今的态度吧,嫡长子,呵呵,也不过就是个笑话罢了!
“两位爱卿放心,梦妃的宫中会停止修建,那些有违规制的东西哀家也即刻让人撤出来,另外,梦妃的册封诏书也会在近日下达。至于湖州灾情,哀家也尽力了,旁的,你们在朝堂上与皇帝商量便可。”
“多谢太后,太后千岁千千岁。”
齐叶蝉点了点头,起身招呼自己的人离开,顺口又道了一句,“于公公,稍后请香妃到哀家宫里来一趟,哀家有话交代。”
随着齐叶蝉的离开,正德殿中,除了于公公外,其他人走了个干干净净。只剩下一屋子浓重的血腥味,久久不散。
严江贺捏着拳头站在原地半晌,实在想不明白,齐叶蝉手中究竟有哪些王牌?竟敢公然与他作对?!
还是说自己想多了,这女人就是仗着自己的宠爱和那么一丁点情分胡作非为?
严江贺想不明白,但今日着实是被打了脸,一肚子的火气没地方发。
说来王丞相也是倒霉,刚一进宫,眼珠子还没来得及转一圈,就被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让他浑浑噩噩,有些摸不着头脑。
最后严江贺大袖一挥:“湖州灾情严重,你再跑一趟吧。”
王丞相今日是进宫来拍马屁,顺道看看自家女儿的,结果什么话都没说,便领了这糟心的旨意被赶出了皇宫。
前些时候湖州大旱,他押送钱粮过去一趟也无不可。但如今是什么光景?饿殍满地,瘟疫横行,他这老胳膊老腿,走路都喘的人,这不是上赶着去找死吗?!
上次齐叶蝉安排了一些人,准备给王丞相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