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南耷拉着脑袋坐在战壕里的角落,这个时候他的小腿被一双军靴踢了一下,他抬头一看——叶戈尔正用着政工人员充满怀疑的审视眼神盯着他。 .
“你在这个鬼地方干什么,下一波德军的进攻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上来。”他用不悦的语气指责着林安南,随即双手背在身后,继续质问道:
“喂,你该不会是临阵脱逃下来的逃兵吧?”
在这股犹如肃反人员眼神的凝视下,林安南赶紧打了个哆嗦站起来行了军礼,被政委同志审问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他高声回复道:
“报告政委同志!我并没有临阵脱逃,我所在的坦克部队在东北方向遭遇了德军坦克,随即便败下阵来,我们的坦克……不是他们的对手。
在被击毁以后,除了我以外的乘员全部牺牲了,我便脱离车体穿越了北部的森林来到了这里,坦白来说我现在也没有完全搞清楚形势。”
这既是真话,也是鬼话,林安南想尽量隐瞒住70多年前穿越过来的事情,现在说自己是穿越来的,他觉得大概率会被当作扰乱军心的间谍枪毙。
而且他现在也根本没有搞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穿越过来。而在刚刚的战斗之中,米哈伊尔的个人生平记忆,以及使用武器的肌肉记忆,包括语言已经和他本人已经融为了一体。
叶戈尔背着手围着林安南转了起来,他那眯起来的犹如狐狸般的眼神和他犹如少年般英俊的样貌可以说是一点都不匹配,他边走边缓缓开口道:
“怎么说呢,我总感觉你和其他人不一样,说实话,我到现在都没有搞明白德国军队的坦克具体是什么回事,前线传来的报告把德国军队比作坚不可摧的怪物,为什么你好像比我们之间任何人都了解德国军队的装备呢?”
这时,他站住了,左手放在腰间的手枪套上,在林安南面前后退了几步,用警戒的口吻说道:
“你把靴子底部抬起来给我看看。”
“哎?,等下,我……”
林安南慌忙抬起双手想解释,只见政委疾如雷电般迅速打开枪套拔出手枪对着林安南说:
“别动!慢慢地把你的靴子抬起来!德国军队的靴子底钉是方形的,我们的是圆形的。”
啊?还有这种操作?
林安南心里惊呼道,虽然自己知道自己不是间谍,但是他还是缓缓在尽量保持平衡的情况下抬起靴子,只见叶戈尔认真看了几秒,头颅便微微降低。随后他依然保持着手枪瞄准林安南的姿态,右手从包里掏出若干手枪子弹,扔在地上,指着地上的三枚手枪子弹说道:
“这里有几个子弹?用手势告诉我。.”
林安南颤颤巍巍地用食指,中指和无名指比出“3”的手势,然后颤抖地说道:
“三个。”
他把视线移到了林安南的手上,随后把枪收了起来,幽幽地说出:
“军靴的事情是骗你的,你要是掉头就跑,你的人生就在此结束了。而且如果你刚刚用了大拇指,你的人生同样也就在这里结束了。”
(备注:德国军队习惯用大拇指,食指和中指比三)
“一会去工事里面写一份具体脱离部队并且到达这里的报告,我会尽快联系到上级指挥部说明情况,按道理你刚刚的指挥逆转了局势是可以给你申请光荣勋章的,但是鉴于你脱离部队来到这处防线估计是没戏了,你先和我过来吧。”
说完这席话,他便扭头往木头简易工事里走去,林安南悻悻地跟在他身后。
果然在1942年10月9日《建立完全统一指挥制度和取消红军军事委员会》文件之前,政工人员的权力虽然没有说可以达到一手遮天,但是也有超越了上一级军事指挥人员的震慑力。
但是叶戈尔却总给林安南不一样的感觉,这种感觉简单来说就是没有那种政工工作上的死板,既有着快速反应的灵活性,又在指挥作战上有着出色的统一协调能力,林安南有一种令他感到心安的判断:这个政委同志是一个非常精明能干的人。
政委边走边和林安南说:
“德国军队在6月22日打了进来,而且我在前线工作的同志们那里得知还有不少德国军队穿着我们的军服渗透了进来,在我们身后造成了巨大的破坏。现在我们必须稳定住局势。
我所在部队奉拉库京少将之命杀入重围前来增援你们,很明显我们的反击起作用了,德国军队停止了进攻。”
拉库京?他是预备方面军司令官吧?
林安南心里想着,但是在林安南印象里历史上的拉库京应该已经在这场战役中阵亡了……
进入到了木头工事中,叶戈尔把军帽一脱放在了桌子上,他从桌子底侧掏出一卷地图施展开来,随即用手指敲击着一处位置说道:
“这是我们的防线,目前我知道的是德军已经打开了一个突出部,突出部北面根据我的预测至少存在三个师的德军兵力。
我们现在在突出部根部的防线上,突出部里面的德军攻势已经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