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们心满意足地叼着被夺取的灵魂从地上腾飞而去，向着北方飞去。

    林安南依旧跪在了地上，呆呆地望着魔女们离去的背影。

    突然眼前出现了叶戈尔的脸，他紧紧地抓着林安南的双颊说着什么，然而林安南什么都听不到，他只看到了叶戈尔那张紧张的脸拼命地对他正说些什么，然后叶戈尔把嘴靠近林安南的双耳，大喊了一声：

    “米哈伊尔！”

    林安南一下被叫醒了，双耳像被拔开了塞子一般，一股河流流淌般的声音伴随着爆炸声哗哗地灌进林安南的耳朵里。

    “米哈伊尔，快醒醒，跟我去反坦克炮阵地！”

    叶戈尔拼命地摇晃着林安南喊道，叶戈尔的前额被杂乱的金发所笼盖，眼神里满是对林安南的担忧。

    叶戈尔一只手抓起冲锋枪，一只手抓着林安南的肩膀，试图把林安南拉起来。

    林安南霎时间反应了过来，他哭嚎着挣脱叶戈尔的双手：

    “不要！不要靠近我！我不想去前线，放开我，我不想打仗，放我回家，我想回家！我讨厌你们，我讨厌你们所有人！放开我！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叶戈尔甩手一巴掌狠狠地把林安南打在脸上，用尽力气地对着林安南嘶吼着：

    “回什么家！莫斯科就在我们的身后，那是我们苏联人的家！我不管你从哪里来的，我已经没有家了！我的妹妹和母亲在明斯克被杀害了！就因为他们是部队政工人员的家眷，被吊死在了广场上！我什么都没有了！那又能怎么办！德国人上来了，你看！就在我们眼前！你打算是像牲畜一样死掉，还是拿起武器跟这群畜生们战斗在最后？”

    他一把拉起林安南，咒骂着：

    “起来！你这个懦夫，不然我就在这里枪毙你！你给我起来！”

    林安南茫然地站起了身，低着头用力攥紧了拳头，指甲径直插进了林安南手掌的肉里，他现在已经觉得无所谓了。

    来吧，杀光他们，消灭他们，驱逐他们，这样你就解脱了，林安南。

    已经没什么好害怕的了。

    林安南用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回答：

    “把冲锋枪给我。”

    叶戈尔紧蹙着眉头看着林安南，把手上的冲锋枪转交给了他，然后从腰间拔出了托卡列夫手枪，对着天空一边射击一边对着四散奔跑的溃兵们喊道：

    “回去！全都给我回到阵地上！全部回去！”

    然而逃兵们根本无视了叶戈尔的警告，大批大批的人开始向后逃去。

    他把手枪放下来，平举着对着迎面向着他身后方向跑来的士兵喊道：

    “立刻给我回去！不然我现在就枪毙你！”

    那是林安南的装填手，这个年轻的小伙子没有说话，无声地摇了摇头，随后准备做出往前继续逃跑的姿态。突然他的胸前被燃起了一团血雾，然后像没有了脊椎一般的软体动物一样滑落倒地。

    “叶戈尔，你”

    林安南正惊诧地准备问他，却发现他也愣住了，他没有开枪。

    在倒地的士兵身后，维克多平举的手枪正发散着一阵烟雾，他的脸像寒冰一样冷到了极点，那副狰狞的表情让林安南一瞬间都想不起他之前时刻保持微笑的绅士表情，那副表情犹如从地下爬上来的恶鬼一样无情且凶恶。

    他转过身去，继续没有任何犹豫地对着逃跑的士兵们射击着，每一枪都有一个士兵应声倒地，他用严厉的声音高喊着：

    “你们这群伟大祖国的叛徒！你们辜负了你们的荣誉和军旗，苏维埃的人民以你们为耻！你们是一群无耻的懦夫！”

    “啪！”、“啪！”、“啪！”一阵枪响后，士兵们露出了极其恐惧的神情，他们纷纷停住了脚步。

    “你们这帮王八蛋们！立刻给我回到阵地，任何擅离职守的叛徒都会被无情的枪决！”

    维克多厉声呵斥着他们，余下的士兵们处于枪口的震慑之下开始纷纷往回跑，心有余悸地回到了自己的反坦克炮阵地上。

    维克多收起了手枪，冷冷地看着叶戈尔和林安南说道：

    “两位军官同志，难道需要我请你们回去吗？”

    “维克多，你”林安南压抑不住自己的怒气准备斥责他的行为。

    他用冷如冰山一般的语气直接打断林安南：

    “米哈伊尔同志，不需要我提醒你，大量的士兵擅自逃离阵地会造成怎样恶劣的影响吧？还是你们这群温室里的大学生被幸福美满的和平生活搅坏了脑子？战前擅自脱离队伍的，只有叛徒！对待叛徒只有一个下场！”

    林安南默默地低下头，他知道其实维克多说的没错，他没有办法反驳

    如果维克多不阻止逃兵的外逃，恐怕前面的步兵阵地都要开始受此影响开始出现逃兵了。

    叶戈尔也用冷淡到极点的语气回敬道：

    “维克多同志，我也要告诉你一件事，下次在枪决逃兵之前，先征求我这个政工人员的意见。希望你不要不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