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沅芷道:“多谢相爷关心,相爷走好。”
虽然是这样说着,却还是站在顾府门口,直到看着沈元堂的背影消失才回了去。
当真是痴心痴情。
可马上的这个人,没有心呢。顾华采直觉如此,且很是笃定。
在他眼中,当真是没有男女分别,顾华采只横在马前,只觉得狂风呼啸,以面贴地,扎疼扎疼的。
这路好生崎岖,顾华采后知后觉的想。
危机感涌来,汗毛遍布全身,他要带自己去哪里?
怪不得,初始见这个人,就觉得很是危险。
顾华采大力的咳嗽出声,美目中涌出疯狂,同方才的顾承安竟是不相上下。
她未曾有丝毫犹豫,就拔下头上的发簪,欲插到马的身体上,既然要死,那就一起死吧!
可沈元堂的敏锐力却也是极强的,还未待到她扎到马身上,手臂就已被人控制住。
沈元堂深沉的眼眸里波流涌动,顾华采倔强的想要挣脱开他的控制。
“放开我,即使你权力再大,也不能拘禁一个没有犯了丝毫错的人!”她不屈而又无力的反抗。
落在沈元堂的眼中,只觉得他从未见过这样一个不自量力的人,到了他的手中还妄图完好无损的离开?
“不可能!”沈元堂说这三个字的时候是极用力的,“本相留你还有用,识相的话最好就安份点!”
安分的等着去死吗?顾华采做不到。
“你要带我去哪里?我又有什么用?沈大人想要救你的妹妹,我一个弱女子又能做什么?”
所谓清悠郡主便是沈元堂的义妹,她舅父的幺女,沈家唯一存活下来的人。
算起来还与她有血缘关系,也算得上是表姐妹了。
为了让她死心,沈元堂不介意说出事情的真相,“那帮匪徒传话给本相,若想救清悠,就必须用一个人来换,而那个人就是你。”
“所以沈大人想用我去换?不过区区匪徒,我不相信,相爷没有别的办法。”
“本相向来不是喜好麻烦的人。”沈元堂简而言之。
顾华采心如死灰,落到顾承安手中她还能想办法,可这个男人,让她束手无策。
柔情不管用,譬如顾沅芷。
反抗更无用,譬如她刚才。
没有心的人才最可怕,连抚养自己长大的义父都能毫不犹豫的背叛,这样的人,会有什么弱点,顾华采想不到。
沈清悠吗?
可是......
“清悠郡主被匪徒掳去,我也深感同情,可我只是一介弱女子,凭什么他人的安危要用我去换?我不欠任何人。”
这段话她说的极其冷静,仿若刚才的疯狂不过是沈元堂一个人的幻觉罢了。
“因为本相需要,而你不能反抗,也反抗不了。”这个一眼看去就觉得柔弱的女子,沈元堂觉得他并没有看透她。
好像刚才那样为求生什么都做得出来的是她。
而如今愤懑不平的也是她。
却都不是她。
好生有趣的女子。
比清悠还要有趣。
是反抗不了......却并不是毫无办法,顾华采不会放弃。
呵,权力这东西还真是让人恨。
十五岁之前的顾华采只希望一生平安喜乐顺遂。
十五岁之后的顾华采心中有了欲望,她渴望权力,这个将她的尊严碾地的东西,是她想要的。
她强烈渴望着有朝一日可以将那些所有曾经欺辱她的人,如灰尘扫过。
她恨着,又不得不屈服,在这一刻。
罢了....
“不知华采可否和沈大人作一项交换。”
倒很是大言不惭,沈元堂来了几分兴趣,这么一个在生死边缘的人,还能提出什么有诱惑力的条件?
“且说吧,本相洗耳恭听。”
“我愿意用自己的安危去换得清悠郡主的安全,若是后来我逃了出去,又回到了顾府中,还望沈大人能在父亲面前替我说一句话。”
她自然知道这说法很幼稚,她不过是赌,却不是赌他的恻隐之心,这玩意任何人都会有,沈元堂不会有。
她赌的是他身为大人物,对小人物的蔑视以及那浓厚的兴趣。
因为不可能,所以才会更感兴趣,一个弱女子,又怎样从悍匪的手中逃离出来。
连她都不确信,但总是要怀抱希望。
若是她逃了出去,想必刘氏会就今晚发生的一切大做文章,届时她就是有八张嘴也说不清楚。
沈元堂答应的很痛快,这于他不过举手之劳,“你若是逃了出来,为表谢意,本相自然不吝口水。”
接下来的一路便顺畅的多了,直到到了山上的时候,也已经天亮了。
沈元堂来换人,那山匪也是早早的就来,是个不大不小的头目,长得五大三粗,说起话来也是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