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所发生的一切,顾华采历历在目,却不是三言两语,可以抹杀的,而她,是记仇的人。
若真要得罪一人,顾华采宁愿得罪裴修凯,也不要沈元堂在此时就对她生了厌恶。
“哼!”顾华采一而再再而三的不曾附和于沈清悠,沈清悠自然生了怒火,那张伪善的面具,不戴也罢。
便欲拂了顾华采的手,不防顾华采抓的她更紧,还往她手中塞了一个东西。
“这是什么?”就是一个成色不错的镯子,顾华采给她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我二娘落到山匪那里的。”
只消一言,顾华采相信沈清悠可以明白,而依着沈清悠不肯吃亏的性子,怕是刘氏有大难了。
而清悠郡主对上刘氏,孰胜孰负,顾华采真真生出了期待。
“那日郡主口口声声将罪名加到臣女身上,可臣女并未有加害郡主之心,如何能甘心,便千方百计的想自证明清白,就寻找到了这副镯子。
郡主想必明白,这一切的起源都是因为荣国夫人。”
说罢顾华采退后,沈元堂睁眼。
“清悠来了。”
不轻不重的瞥向顾华采,她没来由的觉得浑身冰冷至灵魂深处,想是沈元堂予她方才行为的警告。
沈清悠明艳的面容上现出几分小女儿家的娇羞,“可不是,我都到这儿一会儿了,哥哥才醒来!”
“我竟未晓得,真是罪过。”沈元堂也乐得同沈清悠玩闹。
沈清悠即时止住,“不若今日陪我出去游玩一番?”
不同于往日的百般推辞,这一回沈元堂答应的痛快,“就依你所言,即刻动身吧。”
意外闪过,沈清悠以主人身份站起来道:“顾五姑娘也看到了,我要同元堂哥哥出门,怕是不能招待你了。”
顾华采道:“如此,我也不打扰郡主和沈大人,就此告辞了。”
“福伯,送客。”仿佛等得就是顾华采这么一句话,沈清悠十指纤纤,复合一处,眼中满是幸灾乐祸的意味。
顾华采恍若未见,就此出了沈相府中。
马路上,人流如潮而不息,她行走在陌生的街道中,仿若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个。
是该回去了,无论什么,总要面对。
安平侯府中——
顾华采回来的消息最先传入到李妈妈的耳中,又由李妈妈传给了刘氏。
彼时刘氏正一边绣着绣花鞋,一边同顾沅馨和顾沅芷说着体己话,骤然听到这么一个消息,反应过来便是惊吓。
“嘶......”
刘氏不小心被针扎到了指尖,指尖瞬间泛起了个小血泡。
那日顾华采跌落悬崖,刘氏亲眼所见,打心底里觉得不可能,莫不是魂魄来寻仇了?
顾沅芷不若刘氏那般,问道:“回来的当真是五妹,你可看清楚了?”
李妈妈确定道:“老奴可是亲眼所见,五小姐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此时刘氏已恢复了些理智,“不,不能让她回来!”
她亲手布的局,为的就是让顾华采死去,而今人未死成,定然对她怀有很深的怨恨。
顾沅芷握上刘氏有些颤抖的手,“母亲说的对,五妹妹不能留。”
她生就了副温婉的相貌,偏生此刻脸上全然是算计,大大与那张脸不符,使得一些下人心里都生出了些恐惧。
顾沅芷附在刘氏耳边一番耳语,刘氏似恍然大悟,又恢复了她身为顾家主母的端庄与持重,随即下令,“李妈妈,带人将五小姐给本夫人带到顾家祠堂!”
李妈妈小人得志般道:“老奴这就去。”
待到人都散去,顾沅芷方才露出怨恨十足的神色,顾华采,真是不能留了!
......
......
而此时,顾华采正回到了淑玉斋中,将衣衫换好,才将淑玉斋中的下人都给召集了起来。
她离开几多日子,大都得了她有八成已经去了的消息,是以刚见到顾华采都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可是那容貌,那做派,无不昭示着她就是顾华采,是活生生的人。
最先说话的是澄庆,澄庆几乎是一下子就跪倒在了顾华采的身边,“老夫人就说五小姐会回来的,果真让奴婢给等到了。”
顾华采冷不防被打动,若说这府里,唯一不盼着自己死的人,怕只有祖母了。
亲手将澄庆给扶了起来,“是我不肖,让祖母担心了。”
又循了一圈,才很是疑惑的问道:“为何不见连翘和双喜?”
双喜本就是刘氏的人,在以为她死了的情况之下自然是回到刘氏身边。
可连翘去了哪里?
澄庆方吞吞吐吐的说道:“连翘在五小姐被掳那晚以‘蓄意谋害大少爷’的罪名被抓了起来。”
“怎么会?”顾华采一下子站起,顾承安明明是她伤了的,怎会是连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