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不远处,顾侯爷以及顾府三老爷带着沈元堂同沈清悠不过刚进了弄堂,就迎面见得落魄之极的顾华采,顾侯爷至今不过见了顾华采一面,一时间竟是没有认得。
还是沈元堂出口,“这位姑娘好生面熟,好像正是救了清悠的顾五姑娘吧?”
明明是踩着点来的,装的却像极了偶遇,顾华采跪在那一行四人的脚下,两手不断揉着衣角,接受着这些人的打量。
“正是......”算是应了。
顾侯爷的表情就有些微妙了,竟是有些吃惊,他也知道顾华采近些日子回来,不过一个了无用处的女儿,到底没有多注意,还是前几日沈元堂要借这个女儿一用,才匆匆见了一面,却也不甚清楚。
而今一看,瘦瘦小小的缩成一团,哪里像是十三岁。
又听得她救了沈清悠,方才多看了几眼。
“起来吧,一直跪在地下也不像个样子。”顾侯爷是有些嫌弃的。
却没料想沈元堂亲自将顾华采扶起,“五小姐既然救了清悠,便是我沈府上下的恩人。”
而这一幕无疑让不远处的顾沅芷眼中喷火。
顾华采如芒在背般,这个沈元堂,还真是不做亏本的买卖,到了这个地步还要给她拉仇恨。
“沈大人说笑,能救得清悠郡主,是我的荣幸。只是父亲......”
她抬头期期艾艾的望了顾侯爷一眼,又跪下一连磕了三个头,“还望父亲救女儿,我不想离开父亲,不想离开顾家。”
往常一个不中用的女儿的话,顾侯爷自然无视,可如今这个女儿救了清悠郡主,又当另说。
“你且说说你受了什么委屈。”顾侯爷冷不防看了她身后那些人一眼,往常也有一些不分尊卑的下人,而今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竟敢如此对主子,也是活得不耐烦了。
也是他不知道,正是他奉若上宾的刘氏做主将这个不受他重视的女儿赶了出去,既是赶了出去,就算不得主子了。
而这厢刘氏也是眼快,“侯爷什么时候回来的,沈相也来了,侯爷怎么不早同我说,也好生准备一番。”
“夫人客气了。”沈元堂以着晚辈的姿态说道,“只是想着五小姐救了清悠,怎么都该来亲自道谢一番。”
此刻沈清悠也很是虔诚的说道:“是该来的。
倒是不知顾家妹妹怎么成了这般样子?”
又很是巧妙的将刘氏阻断的话头给接上了。
刘氏心里发狠,又不能表现出来,那可是郡主,只得赶在顾华采说话之前道:“侯爷可能不知,承安之所以会落到个残废的地步,可都是五姑娘下的手呢。”
顾侯爷最在意顾承安,眼下得知这话,已是很阴郁了,“到底怎么回事?”
刘氏又将方才顾华采的罪名给说了一番,“我也是想着你公务繁忙,这才自作主张,侯爷可别怪罪我。”
顾侯爷向来对刘氏恭敬,只拍着她的手道:“你做的......”
“五姑娘既然是清悠的恩人,本相以为今日当宴请五姑娘以作答谢。”
沈元堂有些醉人的笑意,落在顾侯爷眼里就是别有意味,难不成顾侯爷想要保下顾华采?那么卖他个面子也是使得的。
此时顾承安也出来了,“儿子见过父亲,沈相。”
顾侯爷有些可惜,“承安也来了。”他的大儿子如今坐在轮椅上,不知何时这腿才能好。
“本相记得五日前大公子的腿还是完好的。”敢如此直晃晃的将话说到明处的也就沈元堂了,就是顾侯爷也怕伤了顾承安的自尊心,连日里多有吱呜。
然而侧面也映证了在他将顾华采带走之前,顾承安是没事的。
那么顾承安的腿有了毛病,就不该是顾华采的过。
顾侯爷是想到这一点的。
顾华采乘胜道:“还请父亲明鉴,我与长兄也是自幼一起长大,感情甚笃,怎会下此狠手?
今日不过刚从虎口回来,还未歇息片刻,就逢二娘着人传唤,刚到便定了我的罪,可我着实不晓得我何罪之有。”
顾侯爷的眼神不断的在刘氏还有顾华采的身上徘徊,这两人一个是他相敬如宾的妻子,另一人是他逐渐疏远的女儿,记忆中这个女儿还算听话,是姐妹几人当中最乖巧的,倒不像是会下狠手伤了承安的人。
而刘氏背后的势力是他为之所忌惮的,顾华采今又有沈元堂撑腰。
至此时,事情的真相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谁的权势大。
就比如当日顾华采明明没有病,却被刘氏以“养病”为由赶出家中,而顾侯爷也听之任之。
说句大不孝的话,她的父亲向来是个很势力的人,顾华采在见到顾侯爷过后并未曾多言,仅仅是在必要的时刻为自己喊一句冤,同刘氏的咄咄逼人恰巧相反,像极了被继母欺凌的弱女。
“五妹妹说的极是,我与五妹妹感情甚笃呢。”此时此刻,顾承安的这一句话无疑起了重大的作用,他刻意的加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