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顾华采步步向前,圆珠步步后退。
“说实话,若是让本小姐知道是假的,双喜昨日的下场便是你今日的下场。”
褪去刚看到信封时的激动,顾华采如今平静的不可思议,只是愈平静,她周身的气势就愈强烈,强烈到好似要吞噬人一般。
圆珠都看呆了,喃喃自语道:“是佟大姑姑......”
“真的?”
“奴婢不敢有丝毫欺瞒。”想来圆珠也是被吓的厉害,跪在地下的双腿颤抖的厉害,原先灵动的双眼如今一动都不敢动的看着地面。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那佟大姑姑正是在沈凝香身边伺候的,顾华采还多有记忆,幼时母亲没有空闲时,就是这位佟大姑姑带的她。
而这纸上的笔迹,却是她的母亲沈凝香的。
“小姐,这纸上说的什么?”
“母亲她想见我。”顾华采将纸给了一旁的澄庆,周身被卷卷而来的颓废之感萦绕。
“什么?”澄庆惊诧出声,印象中的这位夫人自从进了柏春堂之后便不曾有消息了,怎么如今会给五小姐递这样的东西?
“你想说什么?”顾华采面无表情的问道,“你想告诉祖母?”
澄庆是老夫人的人,不同于连翘,她沉稳而又大气,这样的人在她身边,有时候会是一大助力,但有的时候,则会反之。
“不,自从奴婢到了小姐身边,就是小姐的人,小姐不让奴婢告诉老夫人,奴婢自然不敢多言。”
这样的质问,意味着什么,澄庆当然知道,这些日子她在五小姐身边也看的清楚,这样一位主子,值得她效忠。
“快快请起吧,我不过随口一问,这样较真作甚么。”顾华采将澄庆扶了起来,“依你之见,这封信该当如何?”
澄庆道:“奴婢拙见,大夫人万不会写这样的信给小姐。”
“为何?”说来惭愧,论起对顾家的了解,顾华采甚至比不上澄庆。
“五小姐可知,大夫人为何会进柏春堂里,且发誓永生不出来?”
“难不成不是因为......”顾华采一直以为,母亲之所以会进入柏春堂中带发修行,是被父亲所逼,好给刘氏腾位置,可澄庆这样一问,好像不仅仅是如此。
“小姐所以为的,仅仅是其中之一,奴婢那时候在老夫人身边伺候着,大夫人离去之时,老夫人只说了四个字‘委屈她了’,纵然如此,老夫人也不曾动过给大夫人求情的打算,依着老夫人对曾经对大夫人的喜爱,小姐不觉得其中的诡异吗?”
“母亲的存在对顾家来说,代表着危险。”澄庆无疑是聪慧的,仅能从老夫人只言片语中得出这么大胆的猜测,顾华采又何尝得不出。
“五小姐于澄庆所想,不谋而合。”
所以,母亲当时自请进入柏春堂中,不是被逼,是自愿的,为了顾家。
而母亲身上,又有什么,能致顾家于死地?
当年舅父家一夜之间被灭亡,母亲不过是出嫁女,已是算不得沈家女,却还是被牵连。
究竟是什么原因?
想来,这些问题,只有在见到母亲后方才能明了吧。
顾华采道:“连翘,同我去......”
“五小姐想要去看大夫人?”澄庆慌忙而道:“万万不可啊,大夫人在柏春堂三年不曾传消息到外面,而今却给了五小姐,澄庆以为,其中有诈。”
顾华采似笑非笑,“我有说要去吗?”
澄庆脸色涨的通红,她向来沉稳,还是头一次这样,顾华采心知她也是为了自己好,不由安慰道:“我就算是真要去看母亲,也不会这样光明正大,岂不是真要落下把柄给有心人么......”
“那五小姐是要做什么?”
“回家许久,我还从来都未曾去看过二娘,今日是该去看望看望了,免得被人说是不孝。”
顾华采到刘氏处时,顾沅芷和顾沅馨姐妹二人已经离去,刘氏望着眼前这个前些日子还被她逼得差点死去的人,如今安然无恙的半蹲在她的面前,一片谦逊之色,一点都看不出仇恨。
真是虚伪,和沈氏一样虚伪,不过也活不过几天了。
想到这来,刘氏反而对着顾华采一片温和之色,却也没叫她起来,“怎么想着到我这儿了?”
“惦念二娘,又加之身上的伤刚好,便来看望了。”
“你倒是有心了,馨儿这一点就是比不过你,不然也不至于被老夫人下令在祠堂思过一个月。”
这是嘲讽顾华采表面一套了,只是刘氏也不想想,有些人连表面一套都做不好,如何能让人看出诚心呢?
“二娘说的我倒是不明白了,三姐姐如今不正在外面玩的正欢吗?我来二娘这儿时还碰到了。”
老夫人让顾沅馨在祠堂思过,可顾沅馨除了刚开始做了几天样子,就出来了,老夫人虽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