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刚进了顾沅馨的院里,就听见老夫人极其温柔的声音,温柔到小心翼翼的安慰着顾沅馨。
由此可见,顾沅馨的病况大概是很严重吧。
有人进去通传,老夫人方道:“让采姐儿也进来吧。”
顾华采得了吩咐方才进去,整个屋里沉闷异常,大房里的几个姐妹都来了,老夫人和刘氏在顾沅馨的两侧,皆是愁眉苦脸状。
顾芯儿扯了扯顾华采的袖子,顾华采也往后退了退,遂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了?”
顾芯儿一脸神秘的道:“听说三姐姐似乎是做了什么梦,给吓着了,刚刚你是没见,发病的时候跟个失心疯一样。”
顾华采有些惊讶,张了张口又没说出些什么,最后才心不在焉道:“不太可能吧。”
“谁知道呢,许是平日里亏心事做多了,也不关我们的事。”顾芯儿又瞥了上面被老太太悉心照顾的顾沅馨,“说来三姐姐也是命好,要不然哪个孙女病了能得祖母这样的对待,怕是死了也得不到。”
“别胡说,老夫人对待小辈们一向如此。”好说歹说顾老夫人也是对自己行过许多方便的,更何况顾芯儿也确实说的过分了些。
岂料顾芯儿如同听见了一个笑话般道:“那是对你们嫡系的吧,不过五姐姐我也提醒你,别看祖母现在待你好,谁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呢。”
想顾老夫人年轻时也曾怀过一个女儿的,虽说大户人家里男孩比较贵重些,然而对于已经生了两个男孩且都比较有出息的顾老夫人来说,这个女孩儿就显得格外宝贵些,生下来一个月几乎都是在自己怀里的,不过可惜,到底夭折了,据说是因为当时比较得宠的一个姨娘,有着这一层面在,老夫人也确实难以将嫡女同庶女同等看待,却也算比较公正的。
比如二老爷虽然自小养在老夫人膝下,但也是姨娘生的,老夫人虽然待他不会像亲生儿子般,却也没在物质上亏过。
是以顾华采对顾芯儿这话不能苟同。
顾老夫人在她的印象中一直是那个和蔼慈祥的老太太。
顾芯儿见她不信,甚是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哼哼两声,遂将话题转向了顾沅馨身上,“你说三姐姐该不会是装的吧。”
装什么,装病?倒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为的是什么呢?
这会儿又有一个大夫进来给顾沅馨把脉,看那身行头,似乎是从宫里出来的。
这官家的大夫都查看不出来什么,刘氏便舔着脸求了太后,调了宫里的裘太医来看。
顾华采虽然在下面垂着头,余光却也能看见刘氏心焦的模样,不像是作假。
只见那位裘太医越来越眉头紧锁,老夫人实是沉不下心来问道:“怎么样?”
“三小姐脉象沉稳有力,着实不像病了的模样。”
“不是病了,那是什么?”刘氏忽的插了一嘴。
裘太医似有些难为情,“若不是身体有恙,怕就是沾染了什么脏东西吧......”
顾沅馨在床上忽然大力的咳嗽了起来,后竟是用手使劲的往自己的脖子上掐,顾老夫人手上的佛串瞬间掉了一地,喃喃道:“怎么会......这样子?”
老夫人是信佛的人,想当然也是信奉鬼神之说的。
刘氏赶紧将将顾沅馨的双手给死死的扣住,顾沅馨虽在睡梦中,力气也是极大的,竟险些让刘氏都抓不住她的手。
这样过了一会儿,顾沅馨才慢慢转醒,老夫人默默念了声“阿弥陀佛”,就上前关切的问:“馨儿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顾沅馨似完全弄不懂发生了些什么,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人围在这里,愣愣的朝着顾老夫人摇了摇头。
“啊......头好痛。”顾沅馨直在床上打起了滚,一时间又把老夫人给急的不行,“裘太医,馨儿这究竟是怎么了!”
裘太医拱起手来,“府里怕是有了什么不该有的东西,我也没办法。”
老夫人彻底的慌了起来,究竟是什么不该有的东西?
顾沅馨忽然手往下一指,“祖母,好可怕,好恐怖,啊......”
老夫人顺着顾沅馨手指着的地方往下一看,底下密密麻麻的皆是府中的几个小姐,还有些奴才,“馨儿,慢慢说,究竟是怕什么?
而顾华采方才却是猛的缩了下眼睛,老夫人在上面看不真切,然她在下面却看的清清楚楚,三姐姐指着的地方,可不就是她在的这儿呢!
后有顾芯儿纳闷道:“我怎么觉得三姐姐是朝着咱们两个的地方指来的?”她拍了拍胸脯,“我可没做什么,一定是看你错了......”
顾华采的心中越发不平静,她可以肯定,顾沅馨是指向这儿的。
至于是她还是顾芯儿,倒不好说了。
顾沅馨一直往后退,直至退无可退,“祖母,好可怕,头要裂开了。”
老夫人心烦意乱,一面心疼孙女,一面又束手无策,由此道:“都滚出去吧,一个个的不能帮你姐姐,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