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顾承安说的。
彼时顾承安刚进了屋里,顾华采正提起了笔来,似是要练字,不过刚落笔不过两行,便将纸给撕了,随后扔到了下面,正巧顾承安伸手接住了,摊开纸来看,却是赞叹:“真没想到五妹不仅会写字,而且写的还不错。”
这是以男子为尊的社会,官宦人家大抵都觉得女子无才便是德,便如侯府,也只在孩童方过六岁之时请教书先生教一些皮毛。
诸如沈清悠亦或是沈凝香有才女之名的人,也不过是会念几首诗词歌赋而已。
再如顾承安这等自傲之人,能得他称赞,也是不容易。
顾华采收了笔道:“不知大哥找五妹做什么?”
“你可记得你欠我,欠我......一条腿。”煞是惊艳的笑,使得满堂流光溢彩,顾华采凝视着顾承安轮椅上的双腿,也是疑惑。
记得她被沈元堂带走,用来换沈清悠归来之时,最惊讶的不是刘氏着人抓了她,而是顾承安为何对坐在轮椅上。
她记得她离开之时顾承安不过是伤了手而已。
“那天晚上,沈相伤了我的手,且不知五妹还记得吗,你还捅了我一刀,本就是行动不便之时,又被人从背后袭击,我又能做什么,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阴鸷如在暗处潜伏的鹰一般,顾承安一直在众人面前没心没肺的笑,只是不曾爆发出来而已。
“万物有因必有果,若是大哥不起歹心,想来可能不会有后来的一切,当然,昨日的因种下今日的果,今日的果,也必将结下明日的因,论起聪慧,大哥未必就比四哥差了,可论起人心这些弯弯道道的东西,四哥可远远不是大哥的对手呢。”
她于不动声色间想要探查顾承安的想法,然而顾承安却是不露分毫。
只是想着,于刘氏的眼中钉,她算是一个,顾承安更算是一个。
想着顾承安也是如此想着才帮她的吧。
可在顾华采眼中心机深沉的顾承安,他此刻只是想笑,想着在她面前若是笑出来的话,岂不是太丢人?便一直憋着。
“五妹是想说我比四弟更加无耻吗?”
这......理论上是这样的,顾华采迟疑着点了点头。
“那一条腿的债,你且记着,虽说兄妹之间你来我往,不必算得清楚,可那毕竟是一条腿。”
顾承安扬起手中拿着的方才顾华采扔了的纸,堂而皇之的出去了。
顾华采有些无可奈何的笑了笑,将圆珠叫了进去。
圆珠初进来时还有些紧张,揉着衣角不放手。
顾华采笑着道:“别人看见你这个样子还当是我要吃了你呢。”
“不......是奴婢的错。”
“行了,也别说那些无聊的事情了,你今年多大了。”
“奴婢今年十三,刚进来的时候便同五小姐说过了。”圆珠有些不懂为何五小姐回问她这些。
顾华采听罢愣了愣神,“也是命苦的孩子,记得我当初头一次被逼得离开顾府的时候也是你这么大的年纪呢,却不像你懂得争取,在母亲的庇护下生活着,总是比旁人少上一根筋,便是受委屈也是理所当然的。
不过好在后来呀,我总算是开了窍,却还是发生了今日的事情。”
“五小姐不过是离开一会儿,过了这段风头便会回来的。”圆珠安慰道,却更多的是为自己辩解。
顾华采没有多说,便让圆珠安上一会儿的心,以后可没有安心的时候了。
“今天去风荷院的时候,我丢了一个朱钗,还是母亲在眼前的时候留给我的最后一件物事,而今我被困在这里出不去,也只能求你了,圆珠,你愿不愿意帮我呢?”
“奴婢愿意!”
圆珠当然愿意,她的心头有愧意,她迫不及待的想消除这种愧意,当然会答应顾华采。
顾华采听罢道:“难为你了,外面有人守着,你便晚上去吧,到时候了我去叫你。”
圆珠之后便下去了。
只是连翘同澄庆都不解顾华采为何这样做,最后还是连翘着实忍不住了才问道:“小姐,你为何放心下来让圆珠替你去找朱钗,她可是不止一次背叛小姐了。”
“正是因为这样才要用她,用她的愧疚心。”
顾华采如此说道,躺在一侧看起了书,只是今日的时间好像过得格外的慢,慢到顾华采都有些忍不住想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