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侯爷无甚感情的说道,刘氏心下一惊,“妈妈她不过是惩罚了一个不重要的奴才重了些,侯爷这惩罚是否有些过于重了。”
顾华采道:“连翘是不重要的奴婢,李妈妈又何尝不是?”
“那当然不同,李妈妈可是自小看着我长大的。”
“那也是奴才。”
“你!”
“华采以为二娘行事最是公正,适逢我刚犯错,二娘惩罚,所以我心甘情愿的领罚,怎么到了李妈妈这儿就不同了,还是说二娘因着李妈妈是你的人便有了私心,亦或是说那本就是二娘吩咐的?
哦,对了,李妈妈可是将连翘吊在梧桐院里整整鞭打了两个时辰,这样惨无人道的做法居然是二娘吩咐下去的?”
她方才忍辱负重,任由他人在自己眼前耀武扬威,为的也不过是一个李妈妈罢了。
虽说李妈妈不过是刘氏身边的一条狗,无足轻重,可架不住这条狗犯了她的禁忌,她平素连责骂都不人心给予的连翘凭什么让他人这样作践!
既然做了这事,那么就要付出代价,纵然她眼下并无一丝实权。
可这儿不仅仅有刘氏,还有顾侯爷。
若说刚开始她并不了解顾侯爷,只以为是个冷心冷清,追逐名利,无情无义,抛弃发妻之人。
而经过这一段时间,她算是看明白了,顾侯爷虚伪的让人法指。
这冷心冷清可不只是对的她母亲,甚至还包括刘氏。
顾侯爷打心底里是厌恶刘氏事事做他的主的。
而今她舍弃自己,求的不过是李妈妈的受罚而已,顾侯爷不会不同意。
况且她所言句句属实。
顾华采一番言论可谓是戳到了刘氏的心窝子里,刘氏此人最好面子,纵然行事偏颇,但却容不得旁人议论。
捂着阵阵作痛的胸口往后靠去,“你......你竟敢如此污蔑于我,想我也算是你的长辈,哎呦......好疼......”
这是说不出理来打算胡搅蛮缠了。
顾沅芷姐妹连忙围在刘氏身侧担忧道:“母亲可别是被人气出个好歹来。”
这人自然是顾华采。
只是顾华采也不是等着别人往自己身上泼脏水的,也上前道:“李妈妈不过是个奴才罢了,二娘为她气出个好歹来不值得!”
顾侯爷面露关心,立马着人喊了大夫来,更将一切过责尽数推到李妈妈身上,颇为生气道:“想夫人这等心善的人身边却有李妈妈这等刁奴,没的污了夫人的名声,当重重惩罚!”
刘氏见自己都装病了,李妈妈还是没能免了一顿责罚,心中那个郁闷,本并不疼的胸口而今是真的疼了。
而后大夫来看过,开了方子之后顾侯爷看着刘氏将药喝下才离开。
刘氏摆了摆手,围在她身边的顾沅芷姐妹皆退后了几步,刘氏站起身来,身体还有些不稳,差点倒下,顾沅芷忙上前欲扶住,被刘氏拒绝了。
“如你所愿!”刘氏说罢重重的咳嗽了起来,望着顾华采的眼里满满阴鸷,从未有一个人能让她伤身又伤心,更从未有人让她摔这样一个大的跟头。
顾华采听罢却并没有丝毫得意,这本来就是应该的,任何人都要为她所做过的一切付出代价,不能因为她有后台而就免了。
今日,是李妈妈。
明日,是谁呢?
顾华采嘴角溢出一丝满是阴森的笑意,转瞬即逝,而后恭谨的说道:“二娘保重身体。”
随后转身离开。
顾沅芷深深的看着顾华采离开的背影,狭目中有着深深的危机感。
顾沅馨恨恨的道:“母亲怎能就这样让她得逞!”
“不然呢,你要是有她一半的算计我母女也不至于这样!”
刘氏少有的对顾沅馨说了重话,语气中是满满的恨铁不成钢。
顾沅芷安抚道:“也不过是一时占了上峰罢了,母亲不必着急,总归这个家里还是母亲做主的,她便逃不到哪里去。”
“还是你省心。”刘氏吐出一口浊气来,“往后可不能向先前那样轻视她了,不过让她得意得意也好,好让以后乐极生悲!”
而麒麟院外,澄庆在外面等的焦急,见到顾华采出来,便马上问:“夫人她没刁难小姐吧。”顺着顾华采的身上看了又看,见没有伤处方才放下心来。
“小姐可知奴婢真的吓死了。”
顾华采道:“我这不是没事嘛,连翘怎么了。”
“我回去之后便给连翘上了药,她现在正在床上休息,也是一清醒便让奴婢来看着点小姐,别让小姐孤身一人。”
先前对顾华采的疑虑到如今通通成了感动以及愧疚。
澄庆从出生起就在顾府待着,见惯了主子们之间的相互算计,钩心斗角,而奴才们,大多是主子们斗争上的垫脚石。
却是头一次见识到,原还有可以为了给奴才出一口气,而将自己给赌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