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日里,刘氏才差遣人来说了由头,原来五日后便是当今皇帝寿宴,届时刘氏是要带顾沅芷、顾沅馨还有她出席的,这毕竟关系着侯府颜面,又加之顾侯爷吩咐,才没怠慢。
顾华采没有想到她这个继母会让她出去抛头露面,想以前她的母亲刚刚进了柏春堂的时候,刘氏作为当家夫人,煞是得意了一阵,每每哪家有宴席,都以她体弱多病,不宜会客为由头将自己留在了府中,而今三年已过,刘氏竟会主动带她出去,去的还是皇宫,那座载满着世间最最荣华的地界。
这会儿不怕她出了风头了?
连翘得知这个消息当然是极其高兴的,她道:“小姐眼看着也要到了议亲的年龄了,出去走走也好,同那些富人小姐打好关系,才有退路。”
连翘的想法自然是好的,她是同顾华采一起经过过那些磨难的,当是知道在刘氏手底下,自家小姐总是讨不到好处。
便想着离开了顾府该是好上许多。
可顾华采就没有那般乐观了,就算是她想着嫁个好人家,然后离开,怕是刘氏也不肯善罢甘休。
更何况她也不想就这样算了。
这趟皇宫之行不定有什么呢,届时她还需多加小心才是。
顾华采会随着刘氏母女去皇宫里为皇帝祝寿的消息一经传出,便传到了各个小姐耳里,大多是惊诧的,料想就刘氏同顾华采势同水火的那股子劲,竟肯这样便宜她?
在众人眼里,能去为皇帝祝寿自然是无上光荣。
顾芯儿也是这样想的,她初始还觉得有些不平衡,分明在顾府中根本就没什么地位,却还是可以面圣。
然经过顾承安一提点,顾芯儿才想到该同顾华采打好关系,这样也好为她以后铺路。
便在许多人都去祝贺顾沅芷和顾沅馨的时候,独身一人来到了淑玉斋中。
前些日子她们虽说有些不愉快,可到底没有在面上翻脸。
况且顾芯儿又最是个会做人的,她进了淑玉斋中,没有祝贺,反是先同顾华采认了错。
顾华采正坐在桌边剪花呢,就见这位已经好久没有找过她的六妹妹刚走到她的面前就屈身跪了下去,这可把顾华采给吓了个不停。
别说顾府只是寻常侯府,不比皇宫里规矩多些,尤其姐妹之间,行此大礼,想必便是天家姐妹之间嫡庶也没这般的。
况且让别人瞧见了这叫什么,还当是她欺负顾芯儿呢。
“六妹快起来吧。”
顾芯儿道:“妹妹前些日子对姐姐用了些小心思,这些日子一直寝食难安,不给姐姐请罪,我着实心中难安。”
顾华采面有诧异,原来是为了这事,可是顾芯儿怎么看都不像是心有愧疚的样子,况且她同华茵之间姐妹情分已大不如前,虽说有着三年未见的时间在那儿放着,可顾芯儿在其间可是出了大力气呢。
眼波流转间,她道:“你可是我妹妹,我哪儿能和你计较呢,也是快忘了的。”
她未曾说原谅与否,而是说不介意,便是从心底里还不能放下的。
顾芯儿又何尝听不出这言外之意,道:“姐姐不原谅我也是应该的,都怪我!”她似悔恨极了的道。
又说:“可是五姐姐,当初我也是怕极了,姨娘本就身份低微,在府中说不上话,我能依靠的就是大哥了,可是大哥如今是什么样子,五姐也该知道,我实在是怕极了啊!这心一乱就容易做错事。
当然我也不是为我找借口,只是五姐可知道,这顾府中,我只同姐姐能说到一块儿去,姐姐这阵子没多大理我,我心如刀绞,拖了这些日子想想还是要同五姐说开了来......”
她一边抹着泪一边很是诚挚的说道。
顾华采却没多大的感受,毕竟顾芯儿说的那些所谓情分,她可是从来都没有感受过的。
且不说她二人相交不过短短几日,便如同顾芯儿所言,她却也轻易的就将她给算计了。
“你先起来吧,老这么跪着实在不像话,别将腿给跪出病来。”
顾芯儿却道:“五姐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
“你这孩子,竟学会威胁我了。”顾华采也不是度量小到一直纠结在一件事情上的人,若顾芯儿同她诚心说到也罢,偏偏用了她最不喜欢的威胁,她虽面上没什么表现,然心里却是不舒服了。
顾芯儿一听暗自道顾华采真是难弄,又马上道:“五姐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我只是心急了。”
顾华采这时拉她起来,顾芯儿便柔顺了不少,“你也说我们是姐妹,我说了不计较那就是不计较,难不成六妹不信我?”
念在顾芯儿以前帮过她的份上,顾华采不会计较,但是对于顾芯儿,她打从心底里已经是防备了开来。
顾芯儿道:“我就知道五姐姐是个宽宏大量的。”
转而说道:“我本来是要祝贺五姐的,只是一见到你就想起了我做的那些糟心事,连累五姐了。”
顾华采恍然大悟,原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