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芯儿觉得这一阵子睡得都不舒坦,晚间总是梦到有人在暗处阴森森的看着她,然后突然扑上前来,张开血盆大口,很是可怕的样子。
而每每梦到这的时候,总是会惊出一声冷汗,然后醒来。
这一日照常如此,半夜惊醒的顾芯儿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然抬眼却看到一披头散发仿若女鬼般的人,正瞪着眼睛瞧着她,立马被吓的大声喊叫起来。
“女鬼”上前便捂住她的口,“想将人给叫来然后救你?这深更半夜的,外边就算是有人也不会来管你一个小小的妾的生死。”
顾芯儿被捂着口来,耳朵却没被捂住,敏锐的听到那声音是属于顾沅芷的,脸色发白偏生还要笑着道:“二姐姐深夜来到这里找我是有什么事情?”
“当然是找你算账的。”顾沅芷见她恢复了正常,也不再捂住顾芯儿的嘴,反坐到她的对面,“我的好妹妹,昔日你在我回门之际做出勾引自己姐妹的行为,可想到会有今日这样的下场。”
“杀人是死罪的,二姐姐毕竟不是先前顾府的嫡出小姐,如今的相府夫人。”实在是顾沅芷刚刚的眼神看得顾芯儿心底发麻,就像是在看死人一般。
顾沅芷却冷冷一笑,“你很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要死了,不过你不是由我杀死的......”
说罢从怀中掏出一把尖刀来,抵住顾芯儿的脖子,“知道为什么不会有人发现吗,因为这周边外面的人都被引了出去,你就算是扯破了嗓子喊,也不会有人知道,或许到明儿个才会有人发现你的尸体......”
“知道为什么人都走了吗,当然是因为被人支开了,而支开那些人的是谁?六妹妹你可以猜一猜,你最近这些日子得罪了谁,又是谁想让你死?”
顾沅芷推进了刀口,顾芯儿感觉到疼痛。
她就这样等着顾芯儿去猜。
良久顾芯儿道:“莫不是五姐姐。”
事实上从顾华采安然无恙的回来,顾芯儿每日都是在恐惧中度过的,她怕顾华采会发现她前些日子一直去找顾华采是别有用心。
到底还是被知道了。
顾芯儿心下凉凉。
“或许是沈清悠杀人灭口?”顾沅芷不紧不慢道,“你就没有半点怀疑吗?”
顾芯儿摇摇头,却觉得也不是没有可能。
逗弄够了顾芯儿,顾沅芷才道:“就让你做个明白鬼,是咱们家的小五,真真是都看错她了。”
顾芯儿迷茫道:“难不成二姐姐就不恨五姐姐抢了你如今的位置,做什么却帮着她来对付我?”
顾沅芷笑意发凉。
她是该恨顾华采的,只是相比起后来知道的那些真相,顾沅芷觉得远有比仇恨更重要的东西。
她曾经怀过的那个胎儿,她曾经真真切切的感受过那个小生命,却因为沈清悠而没了。
最最仇恨的,恰是她没有力量对付的。
所以她只有寄希望于如今同样对沈清悠看不对眼的顾华采,而顾华采只对她提了一个要求,那就是神不知鬼不觉的要了顾芯儿的命。
又恰巧,顾芯儿还是顾沅芷深深厌恶的,于是便有了今夜这一桩事。
然后顾沅芷没有再废许多话,她捏住了顾芯儿的脖子,这个与她同父异母,身上流淌着同样血液的六妹妹,便就此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人世。
火光冲天,连带着那屋里的人都化为灰烬。
......
......
顾沅芷惨白着脸色到了顾华采的屋里,顾华采让人给她准备了沐浴的水来,心说“毕竟也是大家小姐,就算平日里再心狠也未曾自己亲手杀过人,该是被吓坏了的”,一面也安抚道:“你和她从在侯府里的时候就不对付,总是要有这一遭的。”
顾沅芷点了点头,听着顾华采的话去沐浴了一番。
尔后顾华采道:“这事情是悄悄的做的,我们是不能让沈清悠察觉出一点点的,所以你现在就回去吧,装作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的样子,接下来便该给沈清悠来个出其不意掩其不备。”
顾沅芷如今脸色比之刚来时要好上许多,是而道:“我知道了。”
“前儿个姬将军班师回朝,声势很是浩大,便宣布了一件喜事,说是不日便要娶郑国公府嫡女,料想不会太晚,届时我们倒是可以寻这个机会——相府里毕竟是她长久居住的地方,在这里动手反而不会太方便。”
顾华采说着,顾沅芷便点头,末了顾沅芷离去。
因着这一路顾华采是没有瞒过澄庆的,是而澄庆对这一系列的事情都是晓得的,如今见顾沅芷离开了,便道:“记得还在侯府时,奴婢向来见到的二小姐就是个有成见的,如今却这样乖乖儿的听夫人的话,怕是不会这么简单罢。”
“她经历变故,又陡然得知这一切皆是人为,有所改变也是自然。”顾华采说的云淡风轻,然事实上却在于顾沅芷是有软肋在她手中的。
就譬如她的生母刘氏。
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