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刚说了,吾见识广博……”
落蓉的指骨咔咔作响,姬安玟垂下眼帘,放下汤碗,站起身。
“吾吃饱了,汝继续。”
“母亲走好。”
“嗯……”
柏桑拿起丝帕擦了擦嘴,扬起眉眼,眼角弯弯。示意梅君把晚饭撤下去。
“既然将军刚刚说需要首饰,有生意不做不是我宫泩记的传统。”
竹蝉从内室拿出一张字据,放到柏桑的手里,玉镯轻轻碰撞着,柏桑展开字据,推到落蓉的前面。
“就担心将军,不敢签。”
落蓉一把扯过那张纸,粗略的看了一遍。
“谁不敢签!”
落蓉狠狠地咬破手指,鲜血瞬间从指尖流下来,狠狠地,在字据上按下了她的指纹。
“梅君,竹蝉,快把满汉全席给将军端上来!”
梅君和竹蝉盈盈一欠身,向外面走去,不多时,每个人手里都端着一个大大的木质托盘,上面的菜色香味扑鼻。
八道菜铺满了桌面,柏桑满意地卷起字据,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落蓉迫不及待的落座,突然,感觉背后有两束炽热的光线胶着着。
她僵硬的回过头,对上两人眼巴巴的眸子。
“要不……”
“吃点?”
小心的瞅了一眼柏桑。
“这是将军的饭菜,将军要做何处置,与我无关。”
柏桑弯起唇角,从汤罐里盛出一碗汤,推到落蓉面前。
“要是三日,我得不到我想要的东西,将军,可要考虑一下违反字据的后果了。”
“不就是一个消息吗?我落蓉还不至于如此无用。”
“什么消息?”温玄奕问了一句。
柏桑盈盈一欠身,扶住门框,回眸。
“希望将军能够遵守你我之间的约定。”
关上门,柏桑看着头顶上的弯弯皎月,星眸璀璨,想了想,从怀里抽出一封书信。褒容远的字迹大气蜿蜒,力透纸背。
是昨日岫凡让竹蝉捎过来的,邀她去葡萄园。
深夜的梦,依旧如腾蛇一般,紧紧地缠着她,置身在深海里,没有一丝呼吸的空隙。柏桑静静地漂浮着,乌黑的长发在水中蔓延。
突然,水温似乎变得温暖,柏桑睁开眼睛,海水慢慢退去。
黑夜中,一身玄衣跨进柏桑的房间,把她轻轻抱起,靠在他的怀里。
一夜好眠……
似乎,她再也没有入过那个梦境……
换好男人的服饰,拿过折扇,简简单单的把头发束成马尾,摇摇摆摆的出了门。
“公子……”
乌烟从房梁上重重的摔落,带着一丝腥甜的血气。姬宫湦飞身接住她,把她扶到椅子上。乌烟一丝不苟的马尾已经乱了,脸上满是被人重打的紫红痕迹。
“公子……南湖小姐……褒亮……”
“什么时候?”
“昨……晚,乌烟无能,保护……不了小姐……”
一大口血从她的嘴里吐出,污了姬宫湦的手。五指慢慢曲起,攥成拳头,青筋突起。
“他是活的不耐烦了!”
“公子,求你快去救南湖小姐……”
“自己照顾好自己。”
“乌烟明白!”
拿起弯刀,夺门而出。温玄奕抱着剑,斜倚在门框上,脸上依旧是表情全无。
“你不能去。”
“你把她丢了,并不代表我们放弃了她。”
姬宫湦停下脚步,转眼看着温玄奕,两人在风中对视良久。
“随你……”
东吴王府大门紧闭,两人对视了一眼,从侧墙翻了进去,凭着对王府构造的点点记忆,两人匍匐行进,绕过长长的回廊,小心地走到褒亮的卧室。
没人?
姬宫湦飞身翻了进去,温玄奕紧跟其后。
突然,耳边传来一串脚步声,两人赶紧躲进屏风后面。来人便是东吴王褒亮,身后是……被棉被紧紧裹着南湖。
“把她给我放到床上,本王可是想了这个小美人好多年了。”
南湖眸子紧闭,被人抬到了褒亮的床上,撤掉棉被,里面的美人儿身上仅仅裹着一层宝蓝色薄纱。褒亮眼睛都看直了,他迫不及待地遣退了小厮,一步步朝着床边走去。
粗大的咸猪手轻轻扶上床幔,手指轻巧地一勾,明黄色的床幔陡然飘落,慢慢遮住了他肥胖的身子。
“小美人……可让我想死了……”
褒亮深深吸了一口空气的香甜,咽了一口口水。
“想死了?”
褒亮猛地回头,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谁?谁在那里?!”
刀刃慢慢从屏风中间破空而出,狠狠地刺进床柱里,床柱断成了两截。
“啊!!!别杀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