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桑见过大师,敢问大师法号?”
那男子低头行了一礼,慢慢开了口:
“贫僧法号解忧。”
“解忧大师深夜来此,是为了我吗?”
解忧点点头,绕过柏桑走到了锦鲤池的桌前,挥了长袖,把欧老残留的糕饼渣扫净,也不坐,看着柏桑。
“姑娘不想杀生,但身不由己,是吗?”
柏桑点点头,看了这个大师,也是个高人。
“大师可有法子解我的忧?”
解忧摇摇头,轻轻说了句阿弥陀佛,手中的紫檀佛珠慢慢转动着。
“贫僧不是太医,贫僧解不了姑娘身体的毒,但是姑娘的问题,我倒可以解答一二。”
“请大师赐教,请坐。”
柏桑又坐在了锦鲤池的边沿,看着这个俊俏的大师。
“贫僧虽法号解忧,但也颇为愧对师傅给的法号,姑娘的忧,恐怕不是一天积累而成。”
“大师说的是,大师可是住在宫中的济安寺?”
解忧点点头,手中的佛珠不断的转动着。
“暂时的居所罢了,像小僧这样的人,以江湖为家,已经习惯了。”
“我以为大师是一个久居深宫的人,看来是我想错了。”
柏桑抿了抿唇角,看着这个大师,心里微微有些发慌,自己心里的这些事情,真的可以跟面前这个清心寡欲的和尚说吗?
解忧似乎看出了柏桑有些局促,轻声开了口。
“姑娘,有些心急了。”
柏桑愣了愣,知道是她身陷囹圄的事情。
“这是我想出的最快的办法,我不太聪慧……”
“是太笨了。”
……
原以为这个和尚不会关心宫中事,事情再大,他的济安寺也不会倒闭,这和尚,耳朵有点长啊,话也毒。
“姑娘接下来,是要去和心上人会合了吗?”
“还在思虑。”
“送了半条命也要做的事情,却在这里思虑,姑娘未免有些犹豫了。”
他说的这话,直接把柏桑心里的想法点了出来。
“我可以去见他吗?”
“姑娘想去吗?”
柏桑抬起脸,看着头顶上的下玄月,许久,点点头。
“小僧只送姑娘四个字,随心而欲。”
因为没有比自己的心更忠于自己的真实想法了,解忧看着眼前的姑娘,默默在心里念了句。
“殿下,小僧尽力了。”
“只是姑娘,可否听小僧最后一言。”
柏桑回过神,认真的看着解忧。
“如今四国鼎立,周国,西楚,褒国,南阳虽然看着和平无事,但人的欲望,是无限的,国有难,民便会不安,小僧只想告诉姑娘一句,大战或许不可避免,但,请姑娘保全百姓。”
让她,保全百姓是吗?眼前的解忧,莫名变得清冷起来,原来江湖为家,看惯了生死,是这种淡然。
“我记住大师的话了。”
“姑娘若是想去边境,可随还为启程的温大将前往。”
接下来的日子,柏桑也确实去拜访了温府,温大将本来觉得一介妇孺前往边关本是拖累,但被走出来落蓉瞪了一眼后,闭了嘴巴。
柏桑没有想到在这里能碰到落蓉,但也却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
这里毕竟有温玄奕。
“你若是混在军中,我倒是有本事把你带到边关,但你现在身份贵胄,你若是不见了,太后娘娘必定查到我这里,你让我怎么交代?”
温大将犯了难,翻过来翻过去想不出对策。
“我有褒容轩的书信,将军不必作难,国家有难,巾帼同样不让须眉。”
“说得好!那我马上禀明王上,明日就起兵边关!姬宫湦那个黄毛小儿敢和本将军作对,看我不把他打倒周国老家去!”
柏桑:“……”
离开温府,落蓉追了出来,两人慢慢走着,也不急。
“我以为你失忆了,姬宫湦知道吗?”
柏桑摇摇头,落蓉轻轻叹了口气。
“不要告诉他,落蓉。”
“你们俩这是闹什么?离泽告诉我,你被褒容轩劫回了西阳王府,还抱着他让他快点走,姬宫湦二话没说,就点了将,带了一万龙骑镖强攻褒国边关。”
“是吗?我……不知道。”
“这么大的事情,你不知道?哦,你生病了。”
柏桑默然点点头。
“是,我生病了。”
落蓉慢慢把柏桑送到巷子的尽头。
“姬宫湦的父皇,几道金牌令没有把他劝住,就差派钦差前往军中将他凌迟处死了,将在外,皇命有所不受,但姬宫湦这次,是把事情闹得有点大了。”
落蓉顿了顿,把手中的热炉子塞到柏桑的手里。
“你这次去边关,我不能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