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泽揉了揉乱发,随意将乱发束成一个长长马尾,往姬宫湦的座椅上一躺。
姬宫湦眼角跳了跳,往离泽那边挪了挪。
“待会你嫂子要来,你就这个样子?”
“我谁都不见。”
离泽烦躁地把厚绒毯子往头上一罩,眼不见心不烦。
“你给老子起来!”
姬宫湦没好气地扯住毯子往地上一甩,恶狠狠地瞪着他。
“嘿,你来劲了?!”
“你他妈要是不去见南湖,有这档子事儿吗?!你见也得见,不见也得见!要是把老子搞烦了,把你绑了栓旗杆上去!”
“我那是被人算计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离泽也站起身,吼了一声。
提起南湖,离泽的心情就不好,自从撂下重话离开云俞楼,南湖就带着乌烟回了申国,虽然路上有他一路照顾着,也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但他的心里总是惴惴不安的,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
“南湖呢?”
“不知道!”
姬宫湦最看不惯离泽口是心非的样子,要不就闷得像个葫芦,要不就一说话能把人伤死。啊没看到一次,就想发狠把他狠狠揍一顿。
也不知道这家伙随了谁?
母后可是一个开朗的性子,父皇虽然严厉,但也不至于闷得像个葫芦。
莫非随了师傅?
姬宫湦摇摇头,师傅那个死老头,怎么会教出他这样的性子!
“别以为我不敢动你!四年前是不是你求着我不让我告诉南湖?是不是你让我代替了你的位置!南湖是个人,离泽,你也是个人,不是一个影子!只要你想走,你随时可以走,可是,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浪费自己的人生!我最看不惯你这样子!”
“我什么样子?”
离泽挑了挑眉毛,轻哼了一声。
“你以为呢?”
“哎,你们俩别打起来啊,离泽,老大,你们行了,都是兄弟。”
离泽坐正身子,看着姬宫湦。
“兄弟个屁!我就是不可一世的嚣张样子,你奈我何?姬宫湦,我就是你的影子,我能做你不能做的事情,不管那些事有多脏,我也能做了,我生下来就是保护你的。其他的皇子都没有四辅,他就给你备齐了,你就是上天注定的天之骄子。”
“我想要的东西,从来不需要别人的施舍,我会凭我的能力,一件一件做到最好。”
姬宫湦冷笑了一声,颜西棠也轻轻叹了口气。
“每个人生下了的命运都不是上天决定的,我不能,你也不能。”
离泽沉默了片刻,看着姬宫湦弯腰捡起地上的毯子,扔了过去。
“你愿意做我的影子就继续做吧,睡你的。”
离泽头顶着毯子,往宽大的椅子上倒了下去。
姬宫湦看了他一会儿,心里默默的舒了口气,希望自己的话,他能听到心里去。
父皇自从出生就把白家、颜家、上官家的幼子还有尚不足一岁的离泽送去了师傅那里,虽说三大家族都对外说要让自家孩儿强身健体,以后做一个为周国有用之人。
可他们都被家族从族谱上除了名字,成了一个什么都不是的辅佐。
父皇曾经承诺他们,他登基的时候,就是他们为自己家族建功立业的时机。
父皇把一切都给他安排好了,就因为他是嫡长子,是皇后的第一个儿子。
而他有时候在想,如果是离泽先出来,被送去欧老那里的,是不是就是他,所以这些年,他一直从离泽的方向想问题,有时候想不明白,有时候,却能比平时看懂的多一点。
离泽刚闭上眼,一阵轻轻的脚步声送进了他的耳朵里,不是姬宫湦的,只有女子的脚步声,才能如此的轻盈,隐隐约约,他还能听见银器相撞的声音。
女子的脚上,应该带着银镯。
不是灵姝,周国大家女子不会带这些扰人清梦的东西,那会是谁?
话说姬宫湦为什么要这么早就叫醒龙骑镖?难道?!
离泽突然身子僵了僵,动弹不得。
“姬宫湦,姬宫湦……”
女子越走越近,离泽的额头上沁出了热汗,有些紧张,也有些尴尬。
要是被姬宫湦看到这个女人对他做了什么过界的事儿,他不早就死了百而八千遍了?!
柏桑悄悄地撩开面帘,看着还在睡梦中的“姬宫湦”,心里轻轻笑了几声。
这龙骑镖看来松懈的很呀,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森严。
离泽暗暗在心里默念着别过来,别过来,有时候,人的确不禁念叨,柏桑悄悄的摸了过来。
“夫君,说好的敞开大门迎接我呢?”
没有礼仪的女人,还没成婚就喊夫君!
离泽默默在心里吐槽了一声,还没吐槽完,柏桑就扑在了他的怀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