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大方,有大公司的风采。
货车在10号门卸载。一个满脸通红,身材中等的中年人摇摇晃晃的走过来,手里拖着叉车,熟练的把叉车停放在车旁,然后就坐在那,端起一个起码有10L容量的塑料杯喝了起来。上面一层泡沫,淡黄色的水,刚开始,我以为是茶水。后来知道那是啤酒,倒也没有辱没了他长期红着的脸和摇摇晃晃的身影。他叫王云海,不错的名字。真是海量啊!这量我还是以后才知道的,其实,他不仅仅是这个海量,他的词汇也是海量,像云一样漂浮,没有定性。
随后,我跟一个二十来岁的人上了楼。他向我介绍了大致的工作内容和注意事项。一边说着每天要做的事,一边又极力在谈话中减少他认为说这些话的时候带给我的命令口吻。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他这样做,我想应该是出于自我保护,或者不想得罪任何人吧。他叫陈茂兵,永远说着一些别人听了不舒服的话,然后又说一些特舒服的话来中和整个谈话的人。是的,就是这样,白衬衫,牛仔裤,休闲鞋,干干净净。说了大概几十分钟,他便接着他的电话消失在生产线上。
可能是我工作的种类多了,竟一点不觉得难,亦没有那种刚工作时的兴奋感,更没有来到这么大的公司而带来的荣誉感,对我来说,只是为了生活和因为生活而带来的那些该删除的记忆。
我漫无目的的来到一个生产线观看,看到了一个胸前和我一个部门的人。我直接走向他那边,和他搭讪起来。“师傅您好!您也是T市的人?”我像平常那样问了一句。他没有回答。因他年龄稍大,我便想起了我那耳背的爷爷,故大声问道:“师傅您也是T市的人?”“喔?什么?是的呢!哈哈!你是新来的对吧?”他接着不停的工作着说道“这里工作简单,就是事情繁琐,经常加班。”然后便埋头工作,不在答理我。他的耳朵占据了他头部4/5的位置,为什么还是听不到我的平和的声音呢?我不解,转身离去,调头看到他些许的驼背,还有干瘪的皮肤,不禁怜悯了他一下。他此刻应该安享晚年,或者打打麻将的。他是老董,一个精神状态和身体不成正比的72岁老人。
终于12点的时候我步行下楼,遇见了一个胖乎乎的人,我肯定他是我们一道的。因为他递给了我一根香烟,颇有我们T市人的风采。若干互相吹捧之后,便一道下了楼。他是乐天派,因为他总是会在你不經意间唱着闽南歌曲《欢喜就好》,然后不停的用他那肥硕的左手来回旋转,仿佛自己正在酒吧蹦床上一样来回扭动,只是太胖,所以蹦床也就没有弹越力了,同时,手表哗哗作响。不用多说,大家都知道他的名字,并且以后都付诸实施,对的,他叫胖子。在谈话中,我知他比我早来三天。
我们坐车从原路返回,到家后(我习惯把我住的任何地方称为家)没多久,就有人叫我们吃午饭了。陈林在吃饭时,谈到工作的事,我便知道了他叫老李,一个勤劳,并且工作做饭两不误的人。
在饭桌上,一个带着眼睛,斯斯文文的人吸引住了我,上身运动体恤,下身西裤,只是裤脚离皮鞋有8厘米的距离,是的,你会想到杰克逊,那也只是鲜明对比,因为,以后,指不定会有什么精彩的故事发生在他身上。现在,我只是猜测,但我猜测不到他也姓王,叫王忠贵。因为眼镜,我们都叫他王老师。
此刻,我感觉浑身很不自在,因为,就在我发挥想象力的时候,我眼睛的余光告诉我,对面有一个小老头正在乜斜着扫描着我,目光和他相遇的时候,他迅速一笑,便又吃饭了。坳黑松弛的皮肤多少给他的年龄增加了几岁。一笑便又突然老了几岁。他叫老郭,一个寡言少语的人,在你和他不熟悉的时候。
老师一言不发的吃着饭,而和他同姓的老王正在和一个我上午没有看见的年轻人喝酒聊天谈工作呢。这个年轻人约莫30岁左右,他的发型像极了古代放毛笔的砚台。长长的脸,身材很高。只是眼睛总是患得患失。他叫小赵,一个大大咧咧,同时,有又迷迷糊糊的失意人。
大家都隐约登场,互相有所片面了解的时候,我们的老大,杨总正在驱车赶往我们的家。
“杨总来了!叫他吃饭没?”永远红着脸的老王眼睛看着别处,对我们说。没人答理他,他便暂时不说话,吃起饭来。约莫五分钟的时候,杨总过来了。
这个年代高级白领们的标准打扮:眼镜,花花绿绿的短袖衬衫,西裤,皮鞋,手表。一边用爱疯5接着电话,一边悠悠的走过来。“甲型号还差128个吧?乙型号够了吧?那个科长真不是东西!他妈每次吃饭后,总是要唱歌,一唱歌就要找小姐,一找就他妈要包夜!”此时,老王的脸更红了。龙虾下锅那么久,该熟了。白酒就是老王的热锅,他欲插话,被陈林捷足先登,其实,大家都知道,杨总是在跟陈林说话。
“是的,就是丙型号还没有到而已。”
“那个没事。回头我打电话催一下就成了。”
“好的,你说的那个家伙就是一个大嫖客,正常的很。”
“是呀!你都不知道,在A公司领导面前可不能装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