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文海没有看错人,胡长运有魄力,有手腕!也就只有胡长运能扭转危局,重现胡家荣光。虽然胡长运出身大族,自幼高高在上,但他能看见底层百姓的疾苦,他知道百姓要什么,他更知道民心的重要!同样,他也知道怎么去获取民心!
他干了,干得干脆利索!轰轰烈烈!杀一人,下一令!胡长运下令的当天,就从鬼门关里接回来几百个即将饿死的人。高城沸腾了,十余万底层百姓得救了,最少有了口饭吃。有口饭吃,有条活路,这就是百姓们想要的,仅此而已。胡长运给了,而且是最关键的时刻给的,理所应当的他获取了十余万北首百姓的全力支持。
布易高兴了,郭铁头赢了,胡长运也解气了,百姓军民也能活了,大家都高兴,都快乐。但是快乐这个东西是有限的,永远都不够所有人分的。你多一分,我就少一分。不快乐、不高兴、甚至愤怒的人大有人在,所以胡长运干这件大事的后遗症来了。来的又快又猛,快,也就在当晚;猛,是因为这些人都太过厉害,厉害到胡长运也搞不定。
第一个跳出来捣乱的人就罩不住,胡文海的亲大哥,胡长运的大伯,胡长文和胡长武、胡长斌三人的父亲胡文豪。胡文海是不行了,已经躺在床上许久,几次病危,差次差点丧命,现在已经没有进气只有出气的的份儿了。胡文豪可以胡文海强太多,将近七十岁的不仅没病没灾能吃能睡。身体状况更是了不起,半个月前,胡长文还买了个丫头给他暖脚。真不知道是怎么保养的,身子骨真好!
“长运这一次干的真过份了,他明知道这城里的商号都是自家人开的,现在又搞出这样的事,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咱爹娘都说过,家合才能万事兴,长运怎么就对自家人下手呢?再者说,我是他大伯,他想干事我能不帮忙吗?我肯定拼了身家也要帮他!可他呢,没事倒是先下手整我,太过份了吧!他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间,城外边江左贼兵还没走呢就自已打自已人,这要传到外面,说咱们内讧,这高城还能守住吗?”
黑夜里的新落成的总督府里灯火通明,尤其是胡文海卧室,四座烛台,三十几个蜡烛挑的火苗甚大,亮的跟白天没什么区别。胡文海半躺在床上,盖着厚实的鹅绒被子,旁边是发妻和胡君山侍奉。胡文豪则坐在床边烧的正旺的炭盆前,讲的口水横飞、滔滔不绝。说动激动处时,还手脚并用配合讲话。胡文海刚开始还认真听着,后来干脆闭上眼睛,一句话也不说,就好像睡着了一样。
“伯父,父亲他累了!要不这件事明天再说,天色不早了,您也早点休息吧!”胡君山在父亲胡文海面前永远都是乖巧懂事,一见胡文海不愿搭理胡文豪,胡君山立马就给父亲帮腔说话。
“哼!你不管,这上百的胡家子弟可压不住。你不去说,我去说他!他还能把我这个亲大伯怎么样?”胡文豪站了起来,看着还是不说话的胡文海,心里极不舒服,说话也不中听。
胡文海睁开了眼睛,轻咳几声。“揪牛毛,可以。挤牛奶,可以。让牛耕地,也可以。牛不听话,打它,也可以。牛病了,不治,也可以。牛死了,怎么办?想累死牛,牛也要顶人的!”胡文海气顺不过来,讲话很吃力,也很简短。这几句话讲完,已经几乎虚脱。
胡文豪停下了脚步,胡文海的话声音很小很微弱,但是胡文豪听清楚了。胡文豪又要走,却又听见胡文海说的八个字。“竭泽而渔,此法不通!”
胡文豪明白了,胡文海的态度也很明确,胡长运做的对。我等有数万刀矛,民心又有何用!这是胡文豪心中所想的,但不敢说出来,只是三步并成两步走了出去。到门口时,又撞翻一个丫鬟,连骂几句之后便出门而去。
等到胡长运回家去给胡文海请安时,胡文海已经睡去,已经将近三更天,别说胡文海,就连胡君山也睡了。胡长运回到自家小院,连脚都没洗,直接睡了,。得是太累了,起五更,爬半夜的,谁也受不了呀!
本来胡文海是想跟胡长运谈谈的,可念及胡长运平日太过忙碌,晚上回家时己经太晚,所以也就拖了一夜,准备第二天早止胡长运来看他时,再与胡长运说也为时不迟。
胡长运睡的很浅,基本上都在朦朦胧胧之中。做为北首行省实际上的第一人,担子实在太重,压力太大,几乎每一睌都睡不好,老是一天晚上惊醒四五回。今天晚上也不例外,几次梦见自己被人抓着要被人砍头,实在太过吓人。胡长运不敢轻易入睡,好不容易天快亮时,总算睡着了。
天刚亮,胡文豪、胡文盛、花纯风、燕乘风等人带着七八十个胡家子侄亲戚以及高城的知名人物就到了总督府。目的还是一样,还是为了昨天胡长运限制粮价的事情而来。胡长运是被胡君山叫醒的,只说是大事不妙,让胡长运赶紧去客厅。胡长运以为胡文海有事,也顾不得许多,披上一件外衣,连鞋都没穿直奔客厅。
到了客厅之上胡长运的心放下了,看见父亲胡文海无恙,也就发缓了脚步。看着胡文豪一行几十人,他也知道这群人到底为何而来。给胡文海问了好,又检查了胡文海的早上用药,胡文海让胡长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