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子海已喝了不少酒,步伐有些不稳,一脸迷糊地看了遍房内的布置,是熟悉的地方没错,又看了眼多出来的那个人,却怎么也想不通是什么道理,正待发作,薛静解释道:“我…我的椅子坏了,找人来修一下。”
刘信蹲在椅子前,胡乱拧了拧,起身道:“那个…差…差不多了。”
毛子海紧紧地盯着刘信,故作结巴地说:“差…差不多了!你…你他娘的从哪来,找管家登记了吗!这是你他娘随便进…进的地方吗!”
刘信忽然产生一个念头,此时房间内并无旁人,何不宰了这头猪?念头既已产生,眼中不自觉露出一丝杀气。
薛静瞧在眼里,立即上前说道:“是我让他进来的,你那么忙,没告诉你,反正也修得差不多了,师傅您先回吧,客厅稍候,我一会把工钱给您送去。”
刘信心有不甘,但见薛静不住向他使眼色,已知道薛静的心意,只得先行离开。
不料走到门口时,毛子海一把拦住他,嘀咕道:“现在这木工都长这么精神了,你要上天啊,老子告诉你,这府里女人,你一个也别惦记,他娘的,赶紧滚,还敢要工钱,要你的妈!”
刘信满腔怒火几乎就要爆发,扭头看了眼薛静,还是没能从她眼神中得到授意。
毛子海一把掌拍过去,叫道:“还敢乱看,快滚!滚慢了打断你的腿!”
薛静急忙上前催促刘信离开,并再次强调:“请在客厅稍候,一会把工钱送过去。”
毛子海叫道:“我看你敢拿!赶紧滚!”
刘信红着眼退出房去,只见门外的侍女还没离开,哆嗦着身子半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发一声,可想是被欺负惯了的,心里对毛子海更加仇视,等薛静出来,一定要问清楚,凭什么不能宰他?
房门已经关闭,里面静悄悄的,没传出声音,刘信不放心,可是又不愿违背薛静的意思,只好向侍女问清客厅的方向。
毛宅的风格非常隐秘,走廊幽深,草木遮掩左右,外人若没有向导指引,倒还真是容易迷路,就算侍女指了大概方向,刘信还是转得头晕,心下更加焦躁非常,只不过令他意外的是,心里担心顾然竟比担心薛静还要多一些。
寻常男女动辄喜欢海誓山盟,未经世事就咬定对方是一生的知己,余生或许真的也没经历什么大风大浪,就这么携手走下去,倒也不失一段良缘,但多数人其实会经历很多——挑战很多,机会很多,诱惑也很多,当这些都经历过了,往往能维持初心的就不怎么多了,这是人性使然,谈不上好坏优劣,只是当事人的选择罢了。
显然当历经沧桑还固执地认定一个人的时候,那才是真爱无疑。
刘信很纠结,可还得咬紧牙关走下去,他知道无论如何都要把顾然她们救出来,不然过了今晚,恐怕遗恨无穷。
他这边神游之际,毛一龙不知从哪里追了过来,上前就要蒙刘信的眼睛,刘信下意识地向后推出一掌,直教毛一龙退了五步有余。
“哎呦,神仙哥哥好厉害。”毛一龙叫苦不迭。
刘信看着眼前这个丑陋的家伙,真想上去捶他一顿,可是既已知道他是个痴呆儿,此举又能带来什么呢,自己是不会解气的,毕竟这家伙是个痴呆儿。
“神仙哥哥,你快教我好不好,我要学刚才那招,好厉害!”毛一龙忍着疼痛央求道,换在平时,受此委屈,早就啕大哭了。
刘信不堪其扰,扭头就走,不料毛一龙竟飞快扑上前去,抱住了刘信的小腿,嘴里不住念叨:“快教教我嘛,快教教我嘛。”
傻子绝不好对付,倔强的傻子尤甚。
刘信瞬间感觉头大了几倍,如果强行挣开,肯定要伤了他的手,实在于心不忍,如果就此僵持,必然误了大事,真是两难之极,偏偏这时毛子海和薛静居然也过来了,场面变得异常尴尬。
毛一龙远远地喊道:“爹,快看,神仙哥哥!”
毛子海气冲冲了跑了过来,一把将毛一龙提了起来,冲刘信叫道:“你怎么还没滚!”
毛一龙拽着父亲的衣角小心地说:“爹你别那么凶,这是神仙哥哥。”
毛子海讥笑起来,刘信却已听不到他们的对话,因他全部心思都放在不远处的薛静身上。
薛静的脸颊有些红肿,显然是被人打的,而打她的人显然就在眼前,但薛静的眼神中完全看不到一丝怨恨,反而有莫大的恐惧和担忧。
刘信知道她是担心自己,但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大可以杀了毛子海,然后带着她全身而退,唯一的问题是——薛静就算知道了刘信的本事,似乎也并没有这个意思。
毛一龙还在念叨着让“神仙哥哥”教功夫的事,毛子海则愤怒依旧,走近刘信,脏话已到嘴边,忽听得身后有人报告说:“老爷,咸通镇来消息了!”
大堆脏话含在嘴里,毛子海大感厌恶,回头叫道:“喊什么喊!咸通镇的消息有什么大惊小怪!”
仆人满头大汗,并没有恐惧,反而是着急,可见这次的消息与以往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