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向明狐疑的看着白荼问道,“说了这么多,你无非是指这幕后还有人,可你又如何叫我相信,这番说辞不是你脱身的借口?”
白荼微微一笑,“不知大当家可听说过,凉王府国策督刻,正是区区不才在下。”
苏向明神色一暗,虽然他也听说过凉王府刻印国策一事,却并未格外的关注过这督刻之人,只听闻是个年轻人,却没想到竟是眼前这少年,想不到这小小年纪竟然有凉王府做靠山。
又想起坊间传闻凉王有断|袖之好,再观眼前少年姿色,心里顿时就一片明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心中惊讶的同时,苏向明又气愤非常,难怪口气这般大,如此目中无人了。
“哼,就算有凉王府撑腰又如何?我苏家既能做到这陈州第一书坊的位置,又怎会没有官家帮衬,即便凉王府势大,可锦德坊也不是吃素的。”
白荼点点头,一脸认真道:“这是自然,我说此话,并非为了与大当家你一争高下,而是想让大当家明白,我根本无需为了脱身找借口。
之所以说那么多,乃是告知实情,因为见大当家被蒙在鼓里,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这才特意前来与大当家解释,莫叫人利用了去,还平白的让你我生了罅隙。
大当家应该不知道,这次的事,都是李家在背后捣鬼吧。”
苏向明眉头一紧,“这话是何意?”
白荼有些惊讶的探问:“大当家难道就从未想过,为何偏巧就听到了德善坊要易主的事?德善坊距离此处又不是三两步就能到,怎么就传了过来?这难道不是李家使的诡计,故意引大当家的去么?”
“若真如此,李家又为何在我亲自上门后却还不卖于我?”苏向明一脸不信道。
“这就是他们的狡猾之处了,我猜想,李德友是打算将大当家吸引过去,毕竟能被锦德坊看中,那说明德善坊还有些价值。
等他拒绝了大当家你,转头就能借着锦德坊的名声来抬高德善坊的价,这样一来,就可以高价卖给其他书商。
可是他没想到,大当家你不仅看上了德善坊,甚至是志在必得,还特意发了话,这使得就没人敢买了。
李德友偷鸡不成蚀把米,又急着用钱,回头就来找我,好说歹说要七万两卖给我,说什么大当家当初给十万两他都没卖,现在七万两就当是还我情,毕竟当初他们德善坊的伙计放火烧我梨园,我可没追究李家的责任。”
苏向明听的火冒,不过这次却不是冲着白荼的,“胡说,我当初只许他五万两银子,何来十万两。”
白荼惊的张嘴:“竟有这事儿?呵呵~看来我还是小瞧了这李德友,比他哥心眼儿还黑,他可是当着我账房先生的面儿亲口说的十万两,我本还以为他此举只是为了对付我,让大当家的记恨于我,想不到还有这层缘由。”
苏向明冷笑道:“他那破坊,五万我都嫌多,十万两简直可笑。”
白荼沮丧的皱着眉:“我本来想着,既然大当家你都愿意出十万两来买,那我出个七万两也不算亏,现在才知道,竟也被这厮耍了。”
苏向明想了想,突然又狐疑道:“不对,你既知这德善坊不过尔尔,又知道李家诡计,那为何要冒着与我苏家争的风险,花了银子不说,还给自己惹麻烦?”
白荼无奈的苦笑道:“说来也怪我心眼儿太小,李德善当初派人烧我梨园,差点害死我那十多个工匠伙计,若非天不绝我,现在我身上已经背负了十几条人命了。
可当时证据太少,李家绝口不承认,非说早已将那彭七撵出德善坊,纵火之事与李家并无关系,我心里明白,这不过是狡辩,可没有证据,这口气我就只能自己吞了。
但是,老天爷有眼呐,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李德善意外身死后,德善坊转眼就要易主。
说起来大当家可能不晓得,我与李家的恩怨,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从我黑明坊开张之日起,李德善就处处给我找茬和发难,故而我心里对他,是极其怨怼的。
所以听闻德善坊开不下去了,我为了给他们李家添堵,便不计后果的买下德善坊,就是想让他们李家知道,与我争这么些年,到头来还是成了我的手下败将。”
苏向明面色已然转好不少,却还是摇头带着批评口吻道:“年轻人,心火旺,受不得半点气,你这作为,倒也能理解。”
白荼面上一喜:“多谢大当家谅解。其实那时候我知道大当家的想要买下德善坊,也知道我若盘下这坊,势必会惹得您不高兴。
非我故意要与大当家做对,而是这李家着实可恶,我真不想看着他们诡计得逞,这才在李德友亲自上门来求的时候,以七万两答应买下德善坊。
我也知道李德友就是打的这主意,他想借大当家您这把刀来对付我,所以我才一做完公证就立马儿来见您,就是怕您已经收到消息,被他无端利用。”
“如此心思狡诈之人,这李德友,竟比他哥还要狡猾三分。”苏向明想到自己从头到尾竟被这般利用和戏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