阡冶的禅院。
她前脚刚走到门外,便听到里面隐约传来水声。
眉眼一挑,唇角笑意骤然荡漾。
莫非和尚在……
轻轻推开房门,拾步而入,站在屏风前。
白色屏风内,男人修长的身形笔直修长。
许是她发出一丝微响,屏风内沉冷的声线传来,“谁?”
男人的声音清冷低沉,好听极了。
“小和尚,除了我还能有谁?”
秦陌芫轻咳一声,越过屏风走进去。
眉目星辰,眸底的墨色如星辰大海沁入了万千的黑,薄唇紧抿成一道冰冷的直线,彰显着他此刻的怒意,“出去!”
沉冷至极的声线绷着寒潮,像是要将人凌迟。
秦陌芫眉眼含笑,唇角勾勒着一道轻佻的弧度。
阡冶黑眸骤然一深,身上的气息愈发的冰冷。
“和尚,我好不容易撞见到你,怎么舍得离开?”
她抿着唇,抑制住唇角的笑意。
阡冶脸色暗沉,大手骤然攥住她的手腕,目光沉沉的凝着她,“秦陌芫,你闹够了吗!”
闹?
她步伐微微后退,弯头不解的看着他,“我很认真的。”
而后,那双灵动的双眸落在他身上看着!
阡冶不悦蹙眉,深深感觉到无奈。
她究竟懂不懂什么叫矜.持?
而这一幕恰巧被秦陌芫看到。
她“哎哟”一声,双眸璀亮,“和尚,你害.羞了。”
男人低斥,“滚出去,别让我说第二遍!否则贫僧让人将施主扔出白水寺!”
秦陌芫不屑撇嘴,“扔?就凭那帮老秃驴?”
她一脚能踹飞一堆。
今个她心情好,就想逗逗这个高冷,云淡风轻,不谙世俗的男人。
阡冶不悦蹙眉,纠正道,“出言莫要粗鲁!”
秦陌芫好笑的看着他,“你要一个土匪说话别粗鲁,是不是有点不太理想?”
秦陌芫双臂环绕,戏虐的看着和尚早已彻底冷沉的容颜,笑眯眯的,“你生气了?”
“滚出去!”低沉的声线裹着浓郁的风暴,震荡的胸腔彰显着男人此刻有多愤怒。
看来他是真生气了。
摸了摸鼻梁,她轻咳一声。
好不容易让和尚渐渐接受她一点点,可不能让这点好感给败没了。
“我出去等你。”
一双眸,恋恋不舍的扫了眼桶里放了一层不知名的草药,轻叹一声走了出去。
走到屏风后,撩起前袍坐在软椅上,耳朵倒是竖的直的很,听里面的动静。
水声渐渐消失,屏风后一道修长的身影走出来。
她抬眸看去,只是一眼,便怔楞住。
和尚穿着一件白色寝衣,披着白色外袍,俊眉星目,丰神俊朗。
身姿挺拔,浑身泛着云淡风轻,却又撩人的清冷气息。
简直如同画里走出的人。
阡冶冷眉看着她一副痴呆的模样,不悦道,“施主为何还不走?”
秦陌芫回过神来,双腿直接盘在凳子上。
一双眸恨不得黏在和尚身上,“我干嘛要走?我还要留下来保护你,万一那晚的黑衣人再来刺杀你怎么办?”
见和尚想要说话,她拉高音量,“再者,你可是小爷看上的压寨夫人,得看好了,别丢了。”
阡冶拧眉,转身走到禅坐前,撩起前袍盘腿坐下。
左手捻着佛珠,右手敲着木鱼。
只是他的背影不知为何略微有些僵硬
秦陌芫慵懒的靠在椅背上,眉眼微挑,笑意泛滥。
她就不信拿不下这个和尚!
诵经声持续了半个时辰,秦陌芫也坐了半个时辰。
直到身躯有些僵硬,她伸了伸懒腰。
房门从外推开,明净端着素食走进来,当看到房内的阡陌元时,错愕出声,“你怎么在这?”
她怎么进来的?
秦陌芫跳下凳子,直接从托盘里拿起一个馒头自顾自的吃起来。
抬眸扫了眼明净气呼呼的脸,她打趣了一句,“蠢和尚。”
“你才蠢!”明净气的冷哼,将托盘放在桌上。
伸手想要抢走秦陌芫手中的馒头,“你这个土匪,做什么总来我们白水寺,还不回你的土匪窝去!”
“明净!”低沉清冽的嗓音响彻房间,男人眉眼冷淡的扫了眼明净。
明净不甘的瞪着秦陌芫,这才噤声。
他知道方丈是不让他口吐脏言。
可是,看这土匪的德行,他就是忍不住!
秦陌芫坐在阡冶对面,抬眸笑眯眯的看着他,“和尚,你在为我说话?”
和尚低眉敛目,吃着眼前的饭菜,于她的话置若罔闻。
明净站在一旁看着,着实气的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