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大臣已经到齐,大殿内,互相低吟的声音不绝于耳。
秦陌芫隐隐能听到阡冶禅师四个字。
她不悦蹙眉,捻着佛珠的手都用了几分力道。
怎么就那么讨厌谈论她家和尚的话!
扫了眼大殿内的女子,她心中冷嘲。
虽说是皇后生辰,在她看来,倒是有种给皇家选妃的感觉。
蓦然间,一道裹着仇恨的视线摄过来。
秦陌芫头微抬,眉眼微蹙,不期然撞进一双水灵灵的杏眸里。
竟是蓝灵酒!
要不要这么巧?
在她旁边过去的桌子,正是贺齐林和卢良史。
她抿唇,心中低咒,当真是她的仇人凑一块了。
“国师驾到。”
尖细的声音响彻在大殿之外,话未落,朝中所有大臣包括王爷皆是起身,恭敬躬身。
秦陌芫顿在原地,只是怔愣了一瞬便起身与别人一样。
而身侧的阡冶,依旧正襟危坐,眉目低敛,彷如未听到。
她揪了揪他的衣衫,男人抬眸,冷淡的扫了眼他,“有事?”
嗓音清冷淡薄,却在寂静非常的大殿内异常清晰。
秦陌芫愕然,想要提醒他,却已经晚了。
大殿外,一抹身影迈入而来,一袭官袍加深,头顶墨玉束冠。
背着光,看不到他的容颜,当他走进,一张面容渐渐清晰。
是个中年男人,面容英俊俊美,周身气息沉敛,甚至有些浑然天成的霸气。
他走向最前方的侧位,并未去坐,而是转身。
一双漆黑摄人的冰冷眸光,含着一丝冷厉,甚至还有各种不同的意味,看向坐在那里的阡冶。
男人负手而立,双眸仿似含着沉重压抑的寒光,一直凝着他。
阡冶始终敛眸,于此未有任何反应。
半晌,就在众人身躯微僵的同时,国师笑了,笑意很凉,很冷。
“没想到檀寒寺来的人竟是阡冶禅师,四年未见,阡冶禅师到真是未变!”
一句话,听不出喜怒,却在最后两字时,加重了语气。
秦陌芫蹙眉,心中很是震惊。
特么的,怎么她看上的和尚背景这么大?
竟然连一国国师都认识!
座位之上,始终敛目低眉的阡冶抬眸,凤眸清冷淡薄,“国师大人,好久未见,别来无恙。”
众人身躯弯的愈发低了,整个大殿的气压都低了许多。
秦陌芫低敛着眸,借着余光看了眼身侧的和尚。
不知为何,在国师出现后,她从他身上明显察觉到极冷的阴寒之气。
对,阴寒!
这是从他身上从未有过的气息。
本以为国师还要继续说下去,不曾想他只是静静的看着阡冶,一双眸,暗沉如冰,像是敛入了深潭的幽冷。
他转身,坐在龙椅的左下方,手微抬,冰冷至极的声音散开,“不必拘礼,都坐吧。”
秦陌芫如释重负,想要骂人,更多的是好奇。
没想到北凉竟然有国师,而且地位不凡。
但更不凡的,当真是她身侧这位深藏不露的——阡冶!
没过片刻,尖细的嗓音再次传来,这一次,异常响亮,“皇上,皇后娘娘驾到——”
那尖细嘹亮的声音萦绕在大殿盘旋了好一阵。
外面御前侍卫恭敬站在两侧,顿时,整个大殿比之前多了更强烈的压抑氛围。
所有人全部走向桌子前,撩起前袍跪在地上,双臂对折在一起,头压得极低,几乎额头枕在了手臂上。
皆是高呼“皇上万岁,皇后千岁。”
阡冶与秦陌芫一同跪在一起。
衣袍挡着视线,她看不到皇上和皇后的容颜,只听两道脚步声渐渐逼近。
一人步伐稳健,一人碎步轻盈。
秦陌芫明显察觉到那脚步声似乎在朝她的方向而来。
眼前的光线明显一暗,她顿时如芒在背,身躯僵直。
因为有两道视线盘旋在她上方,一人如王者藐视的威压凝着她。
那气势,是浑然天成的王者之气,透着让人心惧万分的抖颤。
一人,似是微凝,却也有着矜贵,甚至有卷着一丝极冷的意味在里面。
“你就是辰风说的那个凤城的土匪头子?”
秦陌芫愕然,心里冷嗤。
一个皇帝,大庭广众下,蹦出土匪头子二字不觉的有失体统吗?
她也不敢造次,学着电视里的那套,回道,“回皇上,草民正是。”
应该没回错吧?
果然,皇上浑厚内敛的声音徐徐响起,“倒是个懂规矩的。”
她这是受表扬了?
盘旋在上方的视线消失,随之脚步声渐渐远去。
随之,上方传来皇上浑厚威严的声音,“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