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大白猫依偎着男子,双眼微眯,有些慵懒。悄悄告诉大家,本书首发,想更快阅读,百度搜索就可以了。这时,大白猫忽然睁开了眼,瞪圆了碧眼珠子,瞥了一眼门口。
一道颀长身影投下,随即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郎,一身紫色长衫卷风携雨而至,长发以同色发带半束脑后,眸眼如星子,还未踏入门,已朗声大笑道:“六姐姐,可也是寻着粥香入了此间?我本思量姐姐会忌讳这些,方与你定在了春榆树下相候。”
原来这少年郎与素衣女子乃是熟识,女子瞧了少年郎一眼,又扫了那白袍男子一眼,还未答话,又听得这少年郎笑道:“应掌柜今日又煮什么好吃的?”
说这话时,少年郎已走近了几案旁,伸手拿过小木勺搅了搅釜中粥。那被称作‘应掌柜’的白袍男子没有搭理少年郎,脸色似乎不若先前好看,伸手熄了炉火,顺势夺过小木勺,又取了只梅子青浅口碗,盛了半碗粥,青钱白粥煞是可观。
少年郎见状,也取过两只碗,毫不客气的盛了两碗粥,一碗递给了素衣女子,见女子拘谨不接,这才起身,将一只小木勺放入了粥中,一起递给了女子,笑道:“这位就是离合棺材铺响当当的掌柜,应无恙是也,他煮的榆钱粥可好吃着呢。你快尝尝。”
女子捧着粥碗,这才挨着少年郎缓缓坐了下来,有些小心谨慎地抿了一口粥,入口当真是润滑喷香,自从来到这芙蓉镇,还是头一回吃这般好吃的粥。
“没骗你吧。”少年郎一面吃着粥,一面瞧着女子那微微惊诧的神色,很是满意的笑了。抬眼瞧向应无恙,又笑道,“诶,这是我曲家六姐姐,曲小六。初来乍到,应掌柜可要多照应着点儿。”
芙蓉镇原本没有曲姓人家,倒是听闻知县陆铭之妻,出自于落梅城曲家。这少年郎正是芙蓉镇知县陆铭之子,陆玄羽。而这位曲家六姑娘,则为陆夫人曲氏表亲。
应无恙碗里的粥还未吃完,已将粥碗搁下,抱着大白猫,伸手逗弄着,长叹一声道:“小黑呀,如今连你都知道帮着招揽生意了。可有些人呐,还不如猫呢,整日就知道蹭吃蹭喝,如今还拖着家眷来蹭吃喝,天下可有这般道理?”
“六姐姐,要不再添一碗?这釜里还有呢。”陆玄羽自知应无恙口中所指,却不甚在意,吃光了一碗又自个儿添了满碗,又几口吃个精光,见釜中已然空空,这才心满意足地搁下了碗,抹着嘴角笑道:“我近日新念了句诗,恰合了应掌柜如此雅兴,‘杯盘粉粥春光冷,池馆榆钱夜雨新’说的也不过如此了。”
曲小六瞧着应无恙的脸色有些难看,忙放下了粥碗,干笑了两声,附和陆玄羽道:“你这会儿子倒会吟诗了,回府怎不见你在姑父面前卖弄几句,也不至于日日挨训呀……”
“你们俩姐弟,吃了我的粥,还在我棺材铺里唠,这是置我这掌柜的于何地?”应无恙瞧着陆玄羽这小子本就头痛万分,如今又带了个不知死活的,竟敢顺着陆玄羽顾左右而言其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怀里大白猫似乎也察觉到了主子的怒气,竟翻身挣脱了应无恙的怀抱,轻身一跃上了旁的寿材顶,端坐其上,歪了歪脑袋,十分俏皮可爱。
陆玄羽见应无恙似乎生气了,忙冲他赔了个笑,露出尖尖小虎牙。应无恙瞥了一眼,起身摸了摸大白猫的脑袋,方又道:“我这出门才几日,这寿材积了灰,也没个人扫扫。小黑呀,你这身白毛,没事就别上来蹭了。”
大白猫似听懂了主子的话,竟一霎跃下了寿材,乖巧安静地坐在主子的脚边。
“你这铺子前面,车来马蹄扬的,可不积灰多嘛?我下了学堂,偷闲就来替你扫扫。”陆玄羽干笑了两声,瞥了曲小六一眼,忙又笑道。
“你可是堂堂陆知县府上的少爷,我这小小棺材铺,岂敢劳你大驾?”应无恙说着话,动手收拾起几案上釜碗残羹,话里自是透着一股子阴阳怪气,“我这山野之人,煮的也是粗俗之食,日后小少爷还是少吃得好,我这阴森不吉利的棺材铺,也还是少来得好!”
曲小六见应无恙这脸色,不敢作声,静观其变。
“你不是去临安讨债来着?如何?可讨回银子了?”陆玄羽不以为然,咧嘴露出尖尖小虎牙,眸眼如星子,起身顺手捞起了应无恙脚边的大白猫,抱在怀里。大白猫似乎不大欢喜,伸出爪子挠了挠陆玄羽的衣襟,陆玄羽咂了咂嘴道,“百五节将至,清风楼又要出新菜了。”
“你以为讨债这般容易?你说说,你堂堂陆知县家的少爷,在争春楼没脸没皮地蹭了我家小黑的山海兜吃,还赖上我这破落棺材铺了?如今连碗米粥也要蹭,你可知小黑已经整整三日未食小猪肝了。”应无恙以蓝布漫不经心地抹干净了几案,不禁又翻出旧账,数落起陆玄羽来。
大白猫似乎也听懂了主子的话,竟睁大了圆溜溜碧眼珠子瞧着陆玄羽,一脸委屈巴巴的模样。而曲小六听着这二人前言不搭后语的,倒是一头雾水。
“那你倒是赶紧讨债回来呀!你这笔债,可从昨年冬月讨要,这都快到寒食了,那欠债不还杀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