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玄羽踏入堂内时,日光洒在门扉上,秦衍恰起身欲离去,孱弱身子隐在屏风暗处,有些弱不禁风,甚至连日光也经受不住般。悄悄告诉大家,本书首发,想更快阅读,百度搜索就可以了。四目相对,陆玄羽也未曾多想,只客气拱手道:“秦三公子也在?”
“陆少爷。”秦衍回礼点了点头,方抬眼瞧向楚璋,略无悲喜道:“楚大人此处既有客至,秦某便先行告辞。”
“秦少府,急什么?相请不如偶遇,二位能在寒舍相逢,亦是缘分一场,何不就着良辰美景的,同坐一席,吃些酒,谈天说地。”楚璋忙起身拦住了秦衍,又瞥了陆玄羽一眼,似笑非笑道。
“秦少府?”陆玄羽闻言,神色微敛,不解道,“楚大人称的秦少府,可是临安府才学闻世的那位少府监秦怀璧?这位不是秦家三公子,秦怀璧之兄?”
“这位就是临安府才学闻世的少府监秦怀璧,不是什么三公子,是第五郎。”楚璋笑着坐回了小榻旁,饶有兴致的看着二人的脸色。
楚璋在外人面前揭破了秦衍的身份,秦衍也未有半分改色,仍是镇定从容道:“陆少爷,失礼了,出门在外,俗事傍身,便隐了身份,勿见怪。”
“原是如此。”陆玄羽沉着脸,之于秦衍隐瞒身份一事,已然十分不痛快。
“来人,去取两坛竹叶青来。”楚璋招了招手,门外候着的小厮便进来了,听得其吩咐,正欲迈开脚步,又听秦衍道,“这大清早的,吃什么酒?”
“今儿天热,那就取几个冰雪元子来解解暑。”楚璋倚着小榻黄花梨小几旁,微眯着双眼,日光洋洋洒洒透过窗纸,落在其肩头,有些微暖。
那小厮已去了,陆玄羽方与秦衍落了座。楚璋微微睁开了眼,瞧着陆玄羽脸色愈发难看,眸底笑意愈浓:“陆少爷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我这人说话从来不绕弯子,想必秦少府也不是什么外人了。”陆玄羽别眼看了秦衍一眼,心中已然将其与楚璋划为齐光一党,语气愈发不善,“我今日前来,是为我爹陆铭,为了芙蓉镇赋税一案。”
“听闻,陆少爷还在学堂里念书,也不曾涉足府衙之事,委实算不得官场中人。芙蓉镇赋税一案,陆少爷是以父子身份前来?”楚璋瞥了秦衍一眼,不动声色道。
秦衍坐在一侧,也不多言,只静静听着。他本不愿插手这档子事,可这楚璋偏在陆玄羽面前揭破了他的身份,如今已不得不与楚璋成了一丘之貉,倒是难以全身而退了。
“陆铭是我亲爹,我自是以人子的身份前来,以尽孝道。俗话说得好,百善孝为先。两位大人也都是父母生养长大的,想必也深谙此理,自不必我多言。我身为人子,总归不能眼睁睁瞧着我亲爹因一时糊涂,为了保黎民一时太平,而枉顾赋税律法,实属是他的不该。我爹那人就是心肠软,一见了百姓碗里稀粥,便什么也瞧不见了。你们是有所不知,前些年闹蝗虫时,我爹为了那杏花村的百姓吃饱饭,自个儿都顾不上吃饭,连我也跟着饿了好几顿呢……”陆玄羽一说起他亲爹陆铭的事迹,俨然滔滔不绝没完没了。
陆玄羽的话还未说完,那冰雪元子已摆上了黄花梨小几,玲珑精巧的小碧碗里,盛了雪白剔透的冰雪元子。小厮退下后,楚璋忙打断了陆玄羽的话,笑道:“尝尝,这冰雪元子若雪化了,可就不爽口了。”
陆玄羽接过一碗冰雪元子,以碧色小勺挖了一口,入口当真是冰凉如雪,香甜妙极,不禁称赞道:“这争春楼的冰雪元子,委实解暑!妙不可言!”
“陆少爷果然是行家,只吃了一口,便知出自争春楼。”楚璋一面挖着冰雪元子,一面笑道。
“这争春楼出过的菜品,就没有我不识得的。我可是打小就吃争春楼的菜,哈哈哈。”陆玄羽说话间,已吃光了冰雪元子,搁下小碧碗,瞧着楚璋又道,“冰雪元子也吃过了,容我继续说……”
“诶,你亲爹陆青天为官清廉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儿,也就不必说了,早有耳闻。”楚璋搁下了小碧碗,已然没了耐心听陆玄羽说下去,只道,“陆少爷大可不必绕这些弯子,但说无妨。”
“我来替我爹补齐那笔万两赋税。”陆玄羽一本正经的说着,从怀里掏出了银票,置于黄花梨小几上,“这是十张千两银票,楚大人点一点吧。”
“听闻,陆大人向来自诩两袖清风,为官清廉,怎地……”楚璋取过那十张银票,扬了扬手道。
“楚大人不必多心,这是我向曲家表亲借来的。”楚璋的话还未出口,陆玄羽已然猜到了后话,忙回道,“你若不信,大可向曲家四夫人求证。”
一旁的秦衍静坐,始终未碰冰雪元子,眼看碧碗里已化了水,楚璋瞥了秦衍一眼,若有所思道:“秦少府,冰雪元子可是不合口味?”
“太凉了,我这半条命的身子骨,恐无福消受。”秦衍淡淡回道。
“那此事,秦少府如何看呢?”楚璋顺势扬了扬手中银票,又向秦衍发问道。
秦衍正襟危坐,深邃眸眼中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