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女人的背影看了一会，叶若歆擦了个响指，忽然想起了这个人到底是谁。

    那不是周曦么？好端端的一个明星医生，怎么会变成这样。

    印象里，她也是个倾心于厉泽川的女人。

    叶若歆带着好奇，走到周曦背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谁？”

    周曦吓了一跳，不满地回头。

    “是我，你好呀，周医生。”叶若歆抿唇一笑，笑容羞涩典雅，骨子里却透着挥之不去的恶意，“我听说，你被人从医院里赶出来了。”

    如果说前半句只是普通的打招呼，那么后半句，就是毫不留情的戳人痛处。

    周曦被戳到了肺管子，猛地变了脸色。不管三七二十一，举手就要往叶若歆脸上扇！

    叶若歆吓了一跳，险险避过，姿态狼狈。

    “别惹我。”周曦一个耳光扇空了，脸色也难看得要命，冷冷地警告叶若歆，“我告诉你，叶若歆。别以为我看不穿你的伪装，也别以为我是你那个蠢货妹妹，会任由你欺负。我周曦，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叶若歆嗤地冷笑一声：“不好欺负又怎么，还不是打碎了厉家的祖传镯子，被薛凤琴像撵狗一样地赶了出来。还不是被厉泽川厌恶，斗不过叶灵？”

    “你——”

    周曦脸色更难看了。

    看着周曦的模样，叶若歆隐约有种胜利的快感。

    至少，她不是唯一的失败者。

    于是叶若歆的唇角挑得更高，不屑道：“叶灵现在还是个病秧子，你就已经斗不过了。她要是恢复了健康，你以后还不得被她压在地上欺负？”

    说出这句话之后，她隐隐觉得不妥。想要收回这句话，却已经来不及了。

    “你说什么？”周曦瞪大了眼睛，脸色猛地雪白，一把抓住叶若歆纤细漂亮的手腕，“你说谁要恢复健康了，叶灵，那个病秧子？怎么可能！找不到合适的心脏配型的话，她是永远都不可能健康的！”

    “我什么都没说。”叶若歆别过头，咬牙撒谎，“你听错了。”

    “不，我没听错！”周曦死死瞪着她，眼珠充血，“叶若歆，你别骗我。你骗不过我的！”

    叶若歆语塞：“我……”

    “你为什么要替她遮掩。难道你希望她活下去？”周曦声音嘶哑，崩溃又癫狂，“叶若歆，我不相信你有那么高风亮节。想想看，以后叶灵恢复了健康，就会永远待在厉泽川身边了。这个贱人一定会笑着，笑着看我们每一个人哭！你难道就甘心这样吗，你这个废物！”

    叶若歆被周曦歇斯底里的话语，激起了对叶灵的厌恨。

    她咬了咬牙，嘶声说：“我当然不甘心。可我有什么办法，是厉泽川自己喜欢叶灵啊！”

    “怎么没有办法！”周曦抓住叶若歆的肩膀，力度之大，让叶若歆吃疼地不停往后缩，“只要叶灵死了，厉泽川就不可能爱她了。他身边有那么多优秀的女人，有你有我！一个死人，还能占据他多久的心思？”

    不管周曦有多讨厌叶若歆，至少此时此刻，她们两个，还是站在同一战线的。

    叶若歆听见周曦的话，恍惚了下。

    死？

    对啊，只要叶灵死了，一切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可是……她真的要让叶灵去死吗？

    叶若歆咬紧了唇，只觉得心底天人交战。

    看着叶若歆迟疑许久，却始终没能下决断，周曦一阵失望。

    她松开叶若歆，狠狠啐了她一口：“你这个懦夫。”

    “我……我不是。”叶若歆一个激灵，“好，我帮你。”

    “你能帮我就好。”周曦阴恻恻地笑了，“叶若歆，我们两个合作，一定可以偷出那颗心脏的。”

    心脏……

    叶灵想了那么久的心脏，能救叶灵一条命的心脏。就算她再怎么讨厌叶灵，她毕竟也是叶灵的姐姐啊。她 真的，要把这颗心脏偷出来吗？

    想到叶灵无辜惨死的模样，叶若歆一阵难受，犹豫不决。然而恍惚间，看见周曦咄咄逼人的神色，叶若歆又一个激灵，猛地咬牙：“好，我答应你。”

    “很好。”周曦冷笑，“周末是个手术的好时间。所以周末之前，我们就动手。”

    叶若歆用力点头：“好！”

    虽然算不上一拍即合，但事情至此，两人也算是达成了交易。

    回到家里，叶若歆还在恍惚的状态里，许久回不过神来。

    叶父叶母还以为她是在挂念叶灵的安危，心底欣慰了些许，也就没有多问。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个决定，在以后会让他们有多后悔。

    ……

    医院。

    清醒过来之后，叶灵就被从抢救室挪到了加护病房。又在床上休息了几天，她的身体总算恢复了些许。

    只是从那天之后，厉泽川就一直没有来过。不管叶灵是想见他，还是不想见他，他始终都没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