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有种在猫叫春的声音中睡着,又在狗寻偶的叫声中醒来,猫尖利诡异的呻吟声和狗粗吼急促的喘息声刺透了这个初春夜晚的无边寂寞。
大雨倾盆,你的梦中,谁在打伞?
春梦无痕,我待细看伞下芳容,却是灯火阑珊……
他想起这天是立春过后的第十天,正是情人节。
他想,猫狗都发春了,我是不是也该找个女朋友了?
可是他没车,没房,也没胆,有心,无胆。
原来大学校园里,曾经有两个冬天是有下雪的,只是在记忆里,雪很快就融了。
第一场雪,应是下在大学第一个学期的期末。没有遇上妹子,倒是有一位学姐迷恋他的帅气和智慧,频频示意暗送秋波,但是他一心想着未来的小学妹,又怵于学姐的学长之警告,所以纵然他也挺喜欢那位学姐,却没有勇气去捅破……噢,不要误会,说的是捅破那层窗纸。
唉,爱上一位学姐,可我的校长是她干爹,这让我感到绝望,董学姐……
第一个学期,倒并不急着找妹子,毕竟来日方长,那时候的我们你们他们都这么想。
“叩叩叩!”正坐在床上发呆,想得入神,宿舍门被敲响了。
“拒绝推销!不找兼职!驾照已考!考研还早!妹子请进!”宁有种边往腿上套着裤子,边喊道。
“是我,谢黄。”门外响起一个浑厚的声音。
林溪峰在说梦话,大奔在打呼。杨启航和顽龙戴着耳机在联机打单机游戏,不指望他们能去开门。
宁有种只好跳下床,拉开门,谢黄一身湿漉漉地站在门外,头发上还在往下滴水。
“外面下雨了?”宁有种问。
“没有。刚刚车开太快,飚到校园广场上的喷泉池里去了。”谢黄淡淡地说,还潇洒地一甩脑袋,伸手撩一撩刘海。
宁有种被甩了一脸脏水,他伸手抹掉,问:“人没事吧?”
“没事没事!”谢黄摆摆手:“就是车子脚链子整个都完全断裂了,又得推去修了。”
“校园广场那么宽阔,你都能掉进去,也是个人才。”宁有种调侃道。
“不是,主要是看到一个背影很漂亮的妹子,穿着很卡哇伊的水手服,就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然后就掉进去了?”
“那还不至于,哥见多了。可是没见过女装大佬啊!他妹的想着骑到正面去看看正脸好不好看,老子狂蹬几脚加速骑到前面一看,路灯下瞧得分明,他娘的那脸长得比你还糙……不好意思我没有针对你的意思啊……他娘的胡须拉碴的比你还乱,我当时就被吓到了,一没留神,就冲到了喷泉池里去了。”谢黄激动地说完,喘了口气,似乎还没从刚刚的惊吓中缓过神来。
“好啊!没摔死你。”宁有种不高兴了,“那你找我什么事?就是告诉我,有个女装大佬长得跟我一样挫吗?”
“甄哥让我交给你的。”谢黄在裤兜里掏了半天,掏出一根……不是,是一块原木色的令牌:“这是你以后出入咱们沙鹰帮的令牌,同时也是你目前身份的象征,有了这令牌,以后去沙鹰帮,见甄哥,就不用每次都要我带了。最主要的是,有了它,不管你走到哪里,江湖上的人都会礼让你三分的。”
“这么厉害!”宁有种满怀期待地接过来,却见是一块切成椭圆形的三合板,小孩子巴掌大小,上面很随意地用毛笔草书了五个字——“紧衣卫力士”,就跟刚学字的一年级小学生写的!他期待的心情一下子消失无影无踪。
“紧……衣卫?”宁有种歪着脑袋端详着手上的木板,“这做工也太粗糙了吧?还有,这个紧字,写错了吧?”
谢黄将手搭在宁有种肩膀上:“粗糙是稍微粗糙了点儿呀!谁叫你现在等级低呢!上次的任务也没好好完成……不过这个紧字倒是没有写错啊!”
“紧衣卫……”宁有种拿着三合板令牌翻来覆去地看,觉得谢黄大半夜把自己从床上叫起来就送这么个破烂玩意儿,实在是忒不厚道。
“你别看甄哥现在开着五六十万的霸道,其实人家过去也是很穷的,好不容易一手创建了沙鹰帮,与老字喷子帮平分了大学城的天下,有了今日的辉煌。”谢黄道,“但过去的艰苦岁月,甄哥可一直不敢忘,也一直用来激励自己,激励帮内兄弟。紧衣卫这个名字,就是提醒自己不要忘记过去的那段勒紧裤腰带的日子。”
“我看他现在啤酒肚子那么大,裤腰带不紧也得紧啊!”宁有种嘟嚷道。
“年轻人,你还年轻,也许现在你的裤腰带很紧,手头很紧,但是不要担心,沙鹰帮将是你展现才华实现梦想的最好的舞台,未来有一切可能,天下,终究会是属于年轻一代的你的!”谢黄握着拳,慷慨激昂地道。
“这番话……”
“没错,是甄哥用来鼓励我们的!种弟!我相信,未来是我们的!”谢黄握紧的拳头放下,搭在宁有种的肩膀上。
“听着好像传销啊!你可别害我……”宁有种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