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我怎么发现？”宁有种灌一口啤酒，脑海中歪歪起许红豆没穿衣服的样子，尔后认真地道：“其实，也许她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美，那么好。”

    小鱼沉默着，也许，我也远远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帅，那么大，那么长，那么成熟。那么，是什么给了我追一个女孩子的自信？

    如我们这个年龄的男生，鸟毛没长齐，乳臭还未干，自以为笑得很无邪而不羁，其实笑得无耻而猥琐；自以为冷酷而洒脱，其实傻蛋；自诩风流，却是下流……

    小鱼眼神黯淡：“我和许红豆打小认识，二十多年了，也算是青梅竹马吧！可我却总是猜不透她，她难道对我，连一点点的喜欢都没有吗？王大少有什么好的，不就是戴了个大链子开了个奔驰吗？她不应该是这么现实的人……操！”

    “你不也就是喜欢她的脸蛋吗？你也现实，我们都现实，在现实中，我们没法不现实。”话出口，宁有种也惊讶自己能说得这么有哲理，然后又隐隐感到有些痛心，他本做着梦，自己一句话把自己拉回了现实当中，好似揭开自己尚未痊愈的伤痂，鲜血流出，隐隐作痛。

    “你有真正喜欢过一个人吗？”小鱼大声问。

    宁有种很坦白：“有哇！我是真的喜欢妹子们的漂亮脸蛋和，其她的，不啊！慢慢再深入了解呗！”

    “人家姑娘有脸蛋有的！你拿什么喜欢人家姑娘？就凭你一个鸟丝的身份就想将白富美泡到手！”小渔喝得好像有点高了，我听出他舌头有点大。

    宁有种有些不爽，提高了嗓音：“那你呢？你又拿什么喜欢许红豆？你以为靠着洗碗就能买车买房，就能把她娶回家了吗？”

    小渔涨红了脸：“宁有种，你在讽刺我？”

    “不敢。”

    “像你这样的驴蛋，一看就没谈过恋爱，跟你讨论爱情，实在是个错误！”

    “喔嚓！驴蛋说谁呢？”

    “我们青梅竹马，有着二十多年的感情！”小鱼起身拂袖而去，“我会证明给你看，将这段感情延续下去！”

    宁有种对着他的背影遥遥举杯：“兄弟，祝你好运。”

    他心里，何尝不希望他们都能收获爱情呢？

    慕容小鱼虽是个不折不扣的愤青，却是个富有浪漫主义情怀的愤青，洗碗也许真如他所言只是他的表面工作，他当然不会一直洗下去的。

    果然，几星期之后，当宁有种再次经过红焖鸭米饭馆的时候，一位老奶奶已经取代了小鱼的位置。小鱼不知去了哪里，但直觉告诉宁有种，他一定就在附件，在许红豆毕业之前，他是不会离开大学城的。

    一个月后宁有种在“大师兄海鲜馆”的洗手间碰见了小鱼。

    当时他正趴在马桶边沿聚精会神全神贯注地玩着，左手边摆着一根马桶刷右手边摆着一瓶广告中“威猛的先生”。宁有种一脚踹开这个隔间虚掩的门，都被彼此吓了一大跳——想不到他们竟会以这种方式在这个地点重逢。

    还以为广告中的这个“威猛的先生”真的有那么威猛，可以让每个使用者都如痴如醉地捧着马桶。

    小鱼虎躯一震某花一紧，差点掉进马桶：“靠！吓老子一跳，还以为是老板！”

    “洗碗洗得好端端的，怎么跑这儿洗马桶了呢？”宁有种问。

    还以为他会愤怒如《少林足球》里旋风地堂腿二师兄般喊：“为什么？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我老爸不是李嘉诚？为什么我这么帅，却还要掉头发？你这个混蛋这么矬，却不用掉头发？为什么别人可以开好车把妹子，我却要每天坐在这里洗碗，洗马桶！”

    这才是慕容小鱼！宁有种想看到那个血气方刚年少轻狂愤青嚣张的小鱼——只希望他别把擦马桶的抹布甩到他脸上。

    没想到他只是淡淡地问：“你拉屎还是撒尿？”

    宁有种说：“尿尿。”

    他往边上让了让，说：“那你赶紧尿，别耽误我的工作。”说着还帮忙插上了插销。

    宁有种说靠！你在旁边看着还让我怎么尿？我怕你看了会自备啊！心里掠过一丝悲哀，没有什么比在厕所里刷马桶更现实的了，现实面前，不再年少轻狂血气方刚，什么梦想，都成了扯淡。

    现实就是，要脚踏实地地做人，有份洗厕所的工作就先做着，不要想太多的白日梦。

    可是做人如果没梦想，那跟咸鱼有什么分别？

    小鱼改行洗厕所去了，宁有种也就不能像以前那样去找他吃那吃到吐的铁板饭炸酱面，侃侃女人聊聊梦想了——两个躲在厕所隔间的男人聊梦想怎么瞅都不会像是正常的，何况炸酱面铁板饭的味道再怎么腻，也总比厕所的味道好闻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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