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便就没有我治不了的东西。”郝合欢帅气的摊开针包,手指在一排整齐的针头上滑后寻了一根适合的长针捏在手中,“你这伤若当真如你所说的话,那必是早就愈合了何会等到今日?可这伤口一直未有愈合,想来你也是知道为了什么。”
“是毒。”他轻巧吐出一字,成竹在胸的模样一点也不将这东西当成一回事。
“所以我要说你幸运。”针包上的银针已经失了大半,取出淡紫色瓶子里的一颗小巧药丸,郝合欢道:“你且等着些,我去帮你倒杯水。”
她往四周看了两眼后才在一处看到了一简单的茶杯,抬步走去,再提壶倒水,紧接着扎了指尖挤出两滴血液,搅了搅后走回去递给他,言简意赅地吩咐,“喝了。”
清水里混着血液不可能还是个透明的,陆世亭往她那指尖处看了一眼,没有多问,一口饮下。
肩膀处银针已是扎了一圈,郝合欢伸手触了触观察其颜色,随后从淡灰色的瓶子里取出一颗白色的药丸放在掌心处伸到他的面前,“你将这药丸吃了。”
陆世亭依然是没有疑问,拿了便就吃了。
作为一个治病的人最喜欢的自然就是这般听话的病人,所以郝合欢的心中对他很是满意,散点着头伸展手臂松了松筋骨在一侧坐下。沉默两秒钟之后好奇的盯着他面上的面具,“你这面具下的脸是否也是如此?”
他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低下了脑袋。郝合欢也不恼,坦然道:“如果是的话,我可以一并帮你治了,如果不是,我自是为你欢喜。”
“不是。”陆世亭摸了摸那坚硬如铁的面具,又放下手去,沙哑的声音里带了些不易察觉地恨意,“只是不喜欢叫人看到我的脸。”
郝合欢了然的点头,将视线缓缓地放在了石门那处,“每个人都有些不能说出口的苦衷,我是谅解你的。”
这话,极是温暖人心。陆世亭惊诧的转了脑袋望向她的方位。
“不过你下次请我来解毒应该要好好同我说,这般将我带过来怕是让我的朋友们着急了。”郝合欢叹着气靠在身后,话语里并没有多这件事的多少不满。仰着脑袋看自在地向上方顶处,“这般的举动怕是也与你不利。”
这般不言不语地把她带走岂不是会让人怀疑她是被他绑了,这其中的罪责要仔细说的话大得很。她待会若是回去了,免不得还要替他解释一二,总之比他上门求医的手续要来的繁杂许多。
陆世亭转回脑袋,没有说好,还是不好。
半晌时间转眼即逝,休息好的郝合欢找了他的锋利匕首,然后在火上烧了烧,口中对他笑笑道:“待会若是痛你可叫出声来,我不会嫌弃你的。”
“呵呵。”他不知为何笑出声来,这笑声带着像是沙子划过石板的粗杂糙声,并不算的好听。
郝合欢没嫌弃这笑声,更没去问他突然发笑的缘由,只是看着那已经变得漆黑的臂肉深吸了一口气,眼里似乎有火光跳跃,“我要动手了。”
他浅浅点头,“嗯。”
下一刻,锋刀入肉直接将那发黑的臂肉给剐了。
面具下的额头在这连细微疼痛都能放大三倍的手臂痛楚下冒出了几层密密麻麻地汗渍,这般生剐肉的痛苦其实比不上肩上所带来的痛,他咬着牙藏着痛声,脑袋里一遍遍的回放着令人难忘的时日。
漫天火光比今日看到的还要来的激烈,他被绑着,他的兄长在笑着,那双上好地眼珠子里映着他的惨状,映着猎狗咬住他臂肉的惨痛模样。
好痛啊,那样的撕咬几乎痛的他要立刻死去。
可他还是活过来了,并且逃了出来,此生剩下的唯一目的,便就是复仇了。
“杀!”
突然溢出的一音惊的郝合欢落了手中的帕子,一边紧步上前,“你怎么了?可是受不住了?”
肩头的伤早已被剐了下来,此时洒了药完好地包扎了起来。
陆世亭感受肩头不一样的疼痛,颤抖的伸手去摸了摸,嗓音沙哑依旧,“没、没事了。”
“自然有事,这伤口每日都得换药,直到新肉重新长起来。”郝合欢说着将一张写满字的纸页放在桌上,抬着下巴看向他道:“这是我刚刚写的药方,你去拿几副吃了对你伤口的好处极大。”
“谢、谢谢。”他挺起靠在石桌上的身子,深呼吸几口气才觉得自己是真的缓了过来。
郝合欢爽朗的摆手,笑容阳光,落落大方,“没什么谢不谢的,救人本就是我的本分,何况你还给了我那香呢,不过是一还一罢了。”
似是忽然想起什么,郝合欢几步走近他道:“我能回去了吗?他们应是担心我了。”
帮他剐肉上药包扎,外加他刚刚休憩的时间大约都有两个时辰有余了,想来外头都是一个深的不能再深的深夜,君荣楚怕是也急了。
陆世亭愣了愣,随后捂着肩头点头,“我带你出去。”
不曾想刚出了这石门,眼前便就看到了那人的身影,郝合欢平静的心口立即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