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的帅哥被人喊走了,美食也被人端走了,郝合欢痛哭之后总算醒来了,发现在自己身子上作孽的大脚就愤怒的坐起身子,哑着声儿吼道:“大晚上的不睡觉干什么!”
这分的愤怒是给吵醒她美梦的人,然而当她清醒着看到那个坐在床边,身上穿着简便中衣,还敞露了胸口的人时怒气一眨眼就消失了,干笑着转了视线,“殿下,您怎么在这个时辰醒了?”
屋内光线并不缺,毕竟窗子还未关上,晚风吹来冷的她又抱紧了被子。
“你觉得本王能睡的着吗?”季长叔指了指身后空无一物的床,“你想冷死本王也得做好一个计划才行。”
郝合欢开始没听懂这话是什么意思,但眼睛一抬,再往自己身上一看就完全地明白了,当即又是尴尬又是窘迫,“这这……”一边抓圆了他的被子往床上随手一扔,尴尬地笑了,“呵呵呵。”
“走水了!”
当是时,刺耳地铜锣声响彻上来,紧随着烟味飘然而入。
郝合欢先是在怀疑这事情的真实性,随后被着季长叔一提才勉强信了,一边道:“怎么走水了?殿下慢些,我去拿你的衣服。”
服侍着季长叔穿好衣服,这楼下的火光已经升了上来,浓烟逐渐从门框的缝隙处疯狂挤入。
郝合欢第一回遇到这种事情,又是刚醒没多久,顿时慌的手足无措,“殿下,我们快跳下去吧!”
跳肯定是要跳下去的,但是身边这个小人真的是害怕,嗓音里都颤抖的厉害,大手轻轻一捞就揽紧了她的身子,沉声道:“本王在这儿,你怕的什么?”
心头徒然间怦怦直跳,面颊不知因为什么一阵滚烫,她紧张地指着门口那处道:“火来了,火。”
店小二和店老板在火不可扑灭时就已经从客栈里跑了出来,因为火势来的突然以及这风的猛烈所以根本没有法子补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老本被大火吞吃入腹。
店老板是个半百的老人家,此时跪在一旁哭的肝肠寸断,眼泪都要干了,嘶声力竭地喊着:“我的老祖宗啊!”
店小二是老板的远方表侄,从前走投无路时得了店老板的帮扶,心里已是将这处看做了自己的家,如今看到这般景况亦是流了满脸的泪水,手中搀着店老板的身子,“大伯,注意身子啊!”
其余站着的几个是来住宿的客人,衣服都未穿的利索就跑了出来,此时听着身旁两人的哭音也没了计较的心思。
季长叔抱着郝合欢从这处跑出来根本不是什么难事,只是看着那两人哭的如此凄厉,总归是心有不忍,从怀里掏出所剩不多的银两,再找季长叔借了一些就朝那两人走去,半蹲着身子递去银子,“人还在,一切便就能从头再来。”
店老板擦了泪水,眼神茫茫的注视到郝合欢的身上,“使不得啊姑娘,如今是我的店着了火害了你们呐。”说到此处几欲要跪下身子告罪。
郝合欢连忙扶起店老板的身子,“这事发生算的上天灾,与你们有何关系?”
“您的年岁已经不小了,凡事应该看得比我们这些小辈还有透彻才是。”郝合欢生硬的将银子塞到店小二的手中,“我此举并不是可怜你们,不过是想来日再有机会住你们的客栈罢了。”末了,飞快补上一句,“到时候你们免费给我住上一晚就好。”
自然,这跑动的步子也是快的厉害,不知是为了逃避些东西还是为了避免些东西,总之她在眨眼之间就跑到了车上去,众人反映过来时,马车已经前进了。
“谢谢殿下。”郝合欢坐在车里随意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青丝,语气蓦然又颓下去,“有时候,一点帮助,或许就是旁人的一点星光。”像是在解释自己为何这般做的缘由。
马车缓缓前行,隐隐的好像听到店老板的道谢之声。
眼前已经隐约的能够看到一些东西,只是对面处的那人仍是处在一片的朦胧之中,季长叔摸索着去摸了摸她的脸面,“今日倒是奇了,这般的不同。”
“殿下,日后多做些好事吧。”郝合欢抓走面上的大手握在掌心里,语气笃定又带着强求之意。
季长叔只觉得有丝触动如琴弦被人拨响,情不自禁地捏了那手,“为何?”
他以为这厮会说一些好听到让人能够入睡的言语,没曾想,她竟是说:“殿下杀了那么多人,要学会多为自己积德。”
“闭嘴!”大手猛地收回来,还嫌弃似的在衣服上搓了搓,季长叔在她要开口前先道:“再多言,割了你的舌头!”
“可是殿下……”郝合欢还想再说一些为他好的话,但那厮果真是不想听,竟然用充满杀气的眼神盯着她。
她怕了,缩着脖子窝在角落,想了半天,还是飞快道:“殿下真的杀戮过重,积德是好事。”
马车外的清风听不下去了,摇晃着脑袋闭紧了耳朵。
又行了半夜的马车后,总算是到了目的地。此时,清晨时光,露水仍存,风儿吹来,带着昨日的湿意。
这样的美景,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