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合欢泪水溢满眼眶像是崩溃至极,待牢房门重新关上,那些人的背影逐渐远去才缓缓地眨了眼逼退泪意,有不听话的水珠滚出眼角就抬着指腹随意擦了擦,“真不知道这些个人要拿他做什么。”
能够知道的是,这些人绝对不能够对季长叔造成什么实际上的伤害。
所以郝合欢假装担忧了一下子就不担忧了,转而又开始看起隔壁牢房里的那人,身子好似是动了动已经不再原位上待着了。
看来有戏。郝合欢扯着嘴角又去到刚刚那处地盘,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他,“我听说进了这里头的都是被冤枉进来的,你想出去吗?”
“你是冤进来的?”那人终于开口了,虽然声音干哑如枯沙,但好歹是有音儿的。
郝合欢为自己的辛苦得到回报而感到兴奋又不敢表现的太过夸张怕吓到他,只能忍着心底的欢愉答道:“是啊,我什么都没做就进来了可不既是冤的?”至于吴甲是季长叔打的和她没什么关系。
“我不是冤的,我真的杀了人。”那人深低着头,这样枯哑的话听起来半真半假。
郝合欢的身上无缘的起了一层寒毛,好似有冷风突然闯入,她认真道:“你杀了你喜欢的人。”
他身上衣服残破,头发脏成好多的辫子,“是。”直认不讳。
通过简单的问答郝合欢已知晓了他的身份,扣着指节敲了敲墙壁,“喂,你还记得你的妹妹夏梅儿吗?”
他身子好像是僵了片刻,其后抬起脑袋,一双眼睛已不似最初模样却是也有着百般的气度,“你是谁?”问话慌张有度。
“我认识你妹妹,刚巧与我说了你的事。”郝合欢又敲了敲墙壁,“你因为自己喜欢的人为自己而死所以就认命了。”
“我本该随她而去的。”夏玄关倒下身子埋在身下一堆的干枯芦苇里,隐忍着的哭音发出来了。
郝合欢不知道该怎么宽慰现在的他,只能道:“我会救你出去的。”
夏玄关没有回答,只继续放肆的哭着。
如此,郝合欢也不再多言,总归知道了他的身份就好。
与夏梅儿言语里的那段时间里她已经足够掌握这处地方的情况,太守为主要人物,旗下人物都是些吸血鬼,这里本是人数众多幸福美满,却因为这些人的出现而都逃到了别的城镇去过活。
不少留下的人也都被冤枉入了狱,若是自杀的话就会连累自己的家人所以也不敢自杀只能勉强自己这般屈辱地活着。
就比如此时的夏玄关,心中苦恨至极,奈何无法解决自己的性命只能每日受着这磨人的苦楚。
这个地方,很需要重新整顿。
季长叔来此,怕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了。
想到这事,郝合欢情不自禁地对季长叔举起了一个大拇指,一个常年在外的战王竟然这般关心此次地方人员的生活当真是个好殿下,也是一个绝对让人钦佩的殿下,看来日后还得好好服侍以待日后的日后他能对她好一点。
然而,她坐了两个时辰后季长叔还没过来找她。
第三个时辰的时候郝合欢坐不住了,满心的乱麻开始交织缠绕,脚步凌乱的走到铁栏处,张口想要大喊又不知道该喊些什么,最后还是因为要安慰隔壁人的缘故停下了心中想法。
牢狱里面没人来掌灯,到了晚上的时候就黑漆漆一片。
“你好些了吗?”郝合欢蹲在之前那处,探着脑袋问夏玄关。
夏玄关还是趴在芦苇杆里但已经止了哭音,此时从喉间滚出一个音,“嗯。”
“人活着,就是要往好处去看,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为了让你活着的不是吗?”郝合欢扣了扣墙壁,黑暗中这样的音色绝对清楚,“别再这般了,快些提提神儿吧。”
“你是京中来的人。”对方第一次主动开口还是这般准确的猜想。
“是。”郝合欢没想着隐瞒不答,开门见山地道:“我是京中来的,来救你出苦海。”
“呵呵。”这笑类似与嘲笑,但归结于自嘲,“救我做什么,我只是个烂人而已。”
“烂人就是你对自己的定位?”郝合欢没有对这话感到发恼,只是很简单的发出一个疑问。
夏玄关爬起身子靠在冰冷的墙上,昏黄的眼睛不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身上关节的疼痛也不是他该拥有的。但他现在在揉着发疼的关节,干哑着声音道:“是,这是我对自己的定位,出不去,死不了,不是烂人又是什么。”
“照你这么说,我也是一个烂人了。”郝合欢尝试着靠在墙上,“我也出不去,死不了。”
“但我想,如果有一个人愿意为我而死,那她一定是想让我好好活着,至少想让我代替好好地活下去,绝对不是像现在这般的轻言生死。”默了好长的一段时间后郝合欢缓缓开口,不知是在劝慰他还是在劝慰自己。
“对方肯付出性命就说明她是喜欢你的,那我又怎能说上一句我陪你就罢。”
“若想让你陪着,当初便就不会为你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