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儿也知道我这前三十年都在村子里那般的地方过活着,若不是此次得幸来了这京中,我当真是不知道这京中是个何等的繁华模样。”
说的这话似是用了心,郝彤瑶双眼含着激动的热泪,“嫂子也一直想着带我出去逛上一圈,奈何嫂子一直忙着要处理着家里的事所以出不了门我也不想太麻烦嫂。我想,欢儿若是不介意的话,不知可能带我出去?”
“这……”郝合欢细眉缓缓隆起一个小坡。
郝彤瑶怕她不答应地拉紧了那小手,嗓音哽咽“欢儿便就不要拒绝我了,可好?”
这一番话听起来是很发自内心不错了。郝合欢不想再听这种肉麻又恶心的话,微笑着抽出自己的手凌空甩了甩,脚步往后退去一步,明着说:“这不是我说了算的,您也知道父亲已经禁了我的足,不让我出门呢。”
这所谓的姑姑,还真想当她的姑姑不成啊?可惜,她的双眼早已看透一切了。
郝彤瑶看了身后一脸不爽的王氏一眼,又转回身来,“哥哥一向疼我,只要我说了,哥哥定是能听了我的话。”
眼前这个说着话的人,眼睛明亮,眼角处是有几根皱纹,但这般的皱纹比起年纪来几乎可以不去计较,脑袋上的头发虽然有极个别的不大顺滑,但整体来说还是乌黑亮丽的,还有刚刚握着她的手,柔软细腻可一点也不像是个做惯了粗活的人。
郝合欢转了圈眸子,咧着唇角道:“姑姑既是这般说了,那我自会照做。”
郝彤瑶欢喜地哎了一声,又与她说了几句话后扶着王氏出了这院子。
“小姐。”怜花待她们走的远了才从一旁小步地走上前来,双眼盯着她像是有话要讲。
郝合欢睨她一眼,“什么事。”
怜花拿开软塌上的枕让她好坐,犹豫着道:“奴婢觉得这个姑娘,不大像是……”
“你说,这个府上的人会全是傻子吗?”郝合欢夺过怜花手上的枕子放在膝上,眼眸半眯的看着那一处帐幔,又笑弯眉眼,“有这个可能的。”
她不知道远方的那姑姑长了何种模样,但她觉得,应该不会是像这个郝彤瑶一般,至少言语话音都应该不同才是。
这个郝彤瑶,长的好看,很会说话,还没有口音,行为举止也得体的很,从骨子里都能散发出几分不一般的味道来。
“小姐,你应是知道奴婢曾经见过怜雪那边的人。”怜花大着胆子道,声音却不敢出的太大,只敢小小声地说:“就算真的能长的好看,但面容绝对不会这般干净,总之,奴婢觉得这个姑娘是养尊处优过的。”
“谁说她的脸是干净的,不是有黄黄的吗?”郝合欢视线不移地道。
“这般的黄在远处奴婢看不出来,但刚刚那般的距离一瞧,奴婢就觉得……不大对。”这些话用了极大的勇气去说,毕竟这样的言语等于是怀疑主子,怀疑主子可是大罪过,怜花心内很是惶恐。
“噗呲。”郝合欢喷笑着看向怜花,一点也不吝啬地赞道:“可以啊,我的怜花都能有这眼色了。”
怜花不算粗糙的脸蛋在听到那四字时候憋的一阵通红,害羞的嗓音都隐在了口里,“小姐……”
郝合欢看了左右一眼,然后一把伸手拉过怜花的身子覆在她的耳边说着一些紧要之事。
怜花通红的脸蛋在听到那些话后白了下去,等着听完那话就严肃的对着她点了点头,“奴婢明白。”
郝合欢心满意足的摆摆手,“下去忙你的事去。”
两个时辰后郝宣正回了府,再半个时辰后有丫鬟上门传话,“将军让小姐明日带姑娘出去游逛一圈。”
这通传的话一听便就知道是郝彤瑶的话得到了同意,郝合欢了然地打了个呵欠道:“我知道了,请父亲放心。”
这妹妹果然与女儿的待遇就是不同,还是说,是她愈发的不了解郝宣正这个人物了。
郝合欢睡前看了会儿书,一直看到了故事的圆满结局才放下书籍吹灭灯盏睡了去。
城内另一处房屋里的人却还没放下书籍,一边翻看,一边拧着极深的眉头,“你说那个人入了京了?”
清风恭敬回道:“是,属下听清木说是已经进京半月有余了。”
“算来,今年确实是第五年了。”季长叔折着书页做了标记,抬头望向窗外漆黑的夜色里,那双漆黑的眼眸仿佛在这瞬间已是入了夜,与空中那处融为一体。
“殿下也已经在那般的地方待了五年的时间了。”清风心中一动,感慨言道。
年岁越长心思就越发沉稳,当年浮躁早已忘却在深海当中,只见着那凉薄的唇角轻扯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他道:“多亏了他,本王才能有今日啊。”
清风拱手抱拳,继续禀出自己查到的消息,“属下听得他明日会入京。”
这番的入京自是与之前偷摸进京不同,明日,必定是个大排场!所以清风才会主动言说出口。
黑眸与外头深夜已无二致,季长叔沉沉的话音逐渐扬起,“你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