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未停,直到夜色降临才再次停下。
他从车内出来,看了眼前处的地儿眯了眯眼,其后直往前去。
紧接着有人上前扛出郝合欢,跟着上去。
郝合欢头朝下的被颠了两下后醒了,然后翻了个白眼忍着,调整好视线观察着自己能看到的地儿。
眼底下是山地,带着青苔的石板路,走了不久后是一道泥土道其中夹杂着几块石头很是平整,显然这是用心造出来的路。
约莫是一刻钟的时间后,周围开始热闹起来,隐隐的听到几声人声,眼边处也能瞧到几双脚,男的偏多,女的好像没有几个,一旁处仿佛还有孩子,耳边零零散散的听到几声娃娃音。
“将她带去好生关起来。”扛着她的人没有一点前奏的就停了步子,旋即耳边来了一个极有少年气的嗓音,带着熟悉的味道。
“是。”扛着她的人应了一声,转身再次继续走去。
没多久,听到一阵开门声,再然后,身子被不客气且毫不怜香惜玉地扔了进去。
郝合欢瘫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忍着被撞到的疼楚,等着那门关上才龇牙咧嘴的捂着膝盖处爬起来,手上使劲儿的揉着,一边陌生地打量周围。
这是一间简易的石屋,墙壁为黄色,像是用黄泥所制,上头的悬梁就几根,还不是很规整的摆着,顶上处好像是摆着晒干的茅草。
里头处一张靠着墙建成的石床,上头倒是干净,摆着一张没有很多霉味的被子,前处是一张简易的桌子。
总而言之,这处用来关人其实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就是稍显的简陋了一些。
难道,这处就是季长叔之前所说的那处地方?
存着前朝余孽之处?
扫着袖上灰渍郝合欢缓缓站了起来,她之前也不过是在郝宣正的嘴巴里听到一些关于这前朝人的事。
先皇领着这个文献帝攻入前朝时候,因为善心所以并没有赶尽杀绝,一些流窜在外的人便就不去管了,还严令文献帝不准派人去刺杀杀尽,得到一声好之后才咽了气将皇位传给了当时还是太子的文献帝。
先皇成功攻入的时候年纪已经很大了,所以文献帝的年纪也不小,并且孩子大都也成年了,也就导致他的兄弟是没了机会再继承皇位,也就导致上一代的皇家子弟四散开去,鲜少有机会能够聚在一处。
这般行为,自是让作为皇上的文献帝安心不已。
郝合欢坐在石床处,目光悠闲地来回扫着。
按照往常的情况来看,季长叔昨夜应该是又忙着自己的事情去了,至于为什么没有来找她或许是想着让她来打入内部?
毕竟今早的那张字条漏洞实在太多。
季长叔不是这样个性的人,再者,季长叔的字也不会那么好看,最后,季长叔才不会这么关心她的吃穿住行。
还有一点,他之前也说这处地儿易守难攻,如果因为想要攻入内部想要个人上山当内应倒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郝合欢确信地想着,便就觉得自己身上的任务极重,一下子有了几分的荣辱感。
待到天边黑透,此处只有门前处的简单灯笼里燃了根烛火,房内的光线不明显,也不是很清楚。
郝合欢敲了敲有些发冷的腿脚,又摸了摸饥饿的肚子,并不打算要开口去呼喊。
此地并非监牢那般地方,若是引得这处人一个不爽杀了她也是极有可能的,为了不给殿下添乱,她这回得要耐着性子些才是。
外头确实是那些所谓的匪,而此处也确实是季长叔所说的那座山。
巡逻的人衣裳不大规整,但面容严肃,像是在宫中巡逻的侍卫一般。
此处点缀最多的是那种简单的灯笼,有些地方甚至只是一个火盆,里头扔了几根粗壮的木头燃着,啪啦作响。
这次的山匪窝子不算小,像是一处小小的村落,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中间处是一处显得比较大的木头搭建起来的房屋,里头宽阔,能站数十个人,此时,最前处的大座处坐着一个男人,发须皆白,已是年老之态。
还未讲话就已经先咳嗽几声,中气不足,“我已得到消息,那乱臣,要来杀我们了。”
此话一出,下方站着的些人都极是义愤填膺,纷纷哼声道:“不过是个乱臣,当真以为自己就是天定的真君了!”
“若不是我们陛下太过仁慈,他们又如何能用奸计得逞!”
“此时并不是说这事的时候,而要想的是另一桩的事。”老者拍了拍旁边桌子,见众人看来,浅浅地呼吸几口气,嗓音哑然,“如何守住此处,或者守住太子是我们目前需要也务必要做的。”
“不一定能守得住。”有人上前一步,中年样貌,“我早与你说过,这处仲秋事件成的概率不足一层。成了,我们能够回去,输了,便就是全军覆没的下场。”
“所以你觉得我们便就该一直在此处做着败军的寇?”有人不服上前一步很是慷慨激昂地斥道:“就算是死,我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