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一夜她几乎是没睡的,一入睡又猛地惊醒,整个晚上就在担心着怀里的人会不会有什么异样,幸好,这人身子强健,期间又喝了点她的血算是止渴之用,一遭下来倒没发生其他的事情。
“啊……”呵欠打至一半,怀里的人动了动,像是拉扯到了伤口动作停了,又原位置的躺回去。
郝合欢像是被定住般的连嘴巴都忘记合起来,身子莫名僵硬起来,心中带着一股的慌张像是怕他发现此时自己与他距离的如此之近。
好长的一段时间后,怀里的人开口了,“本王昨夜应是未有与你胡言吧?”嗓音虚浮,带了些不清楚的哑意。
胡言?这话是什么意思?郝合欢眼珠子转了两圈,刚想回答又听得他道:“若是当真说了什么,也不过是随口一言,当不得什么真。”
“……”这话的意思是说昨夜他说的那么多感人肺腑的话都是假的?或者说,他现在不认了?
郝合欢眉头一皱,直接道:“殿下什么都没说。”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最好不过了,她还一直因为着那样的话而对他有着愧疚和自责,如果他说自己没说过的话那一切就好办了。
“那便好。”又顿了半晌,季长叔道:“扶本王起来。”
郝合欢只好又勤快的将他扶起来,动作粗鲁倒也知道避免着点他的伤口未有去碰。
“呲。”那伤口厉害的紧,弩箭直接穿透血肉自然疼的厉害,季长叔被疼的倒吸一口气,双目眯着好长一段时间才缓缓抬手捂了捂右肩的方位,凤目一开,满是狠戾,“此箭无法亲报,当真是件憾事。”
下一眼,又是满目平静,睨了郝合欢一眼道:“你昨夜一直在此?”
“殿下失忆了?”刚刚还在她怀里躺着现在怎么问这种问题?郝合欢担心的伸出手搭在他的腕子处,美目半合的感受其中跳动。
腕上一温他便就知道是那个人的手,目光不由自主的看过去,她的发丝上沾着诸多杂草,而且因为昨夜翻滚过的缘故所以一点都不整齐顺滑,乱糟糟的一团不知像什么东西。
身上的外裳并未穿着,其中的衣服拉了几个口子,还有几处脏污。
回头看向在自己膝上属于她的外裳,目光再次朝她看去。
这回,对上了那双平静如水的眸子。
季长叔忽然觉得像是做错了事情被人发现,视线很快的转到旁处,“如何?”
“殿下身子健壮这等小伤自是不算打紧,只是殿下……”郝合欢无奈的伸手上前去抽出自己的外裳,一边小声建议,“殿下若是不喜欢我的话其实可以让我去做旁的事的,不必要让自己入到这般危险的境地里。”
“我知自己长的不行,性格也不行,想让人喜欢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话说的极其认真,像是当真用心去讲,“所以殿下日后不要再带我来这种地方了,在殿下的身边虽然不会有什么紧要的危险,但殿下会危险啊。”
郝合欢又怕自己说的这话太过直接和大胆,委婉的转了点,“殿下瞧,你这不就受伤了吗?若是此次没有我,殿下或许就可以无事了吧?殿下行军打战应是也知道不能有缺点这事吧?殿下带上了我,其实无异于让自己有了缺点。”
“一向战无不胜的殿下,应是个聪慧到外边的人,怎能有缺点呢?”
这最后的一句,她自认为讲的天衣无缝,还将他夸上了天,她想,他应该是开心的。
却不曾想,话音落下不到一秒身前人那人竟是过分的扑了过来,居然还不顾自己身上伤口的放大举动将她扑到地上,还对着她怒道:“本王是个人,是个人就会有缺点,而你,还不够格当本王的缺点!”
“那便就——”
话刚出口,身上人猛地压了下来堵住她的话,就像是以前的好几次一般。
圆目怒睁,郝合欢瞪着身上这人,他倒像是怕了,竟然用手捂上她的眼!
然而下一刻,他的身子不能动弹了,郝合欢奋力推开身上这人,速度从地上爬起来,然后朝着前处早已看好的山林跑了过去,一句话也没有留下。
季长叔倒在地上,身上处的一枚银针扎的笔直,而那个人在这般的时间里已经没入了林中。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是很讨厌她说的话,很想要让她闭嘴,然后糊里糊涂的就……
昨夜他以为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醒来时便慌的很,所以他故意否认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遇到她便就乱的彻彻底底了。
再也不是曾经的他自己了。
先前他对她也有几次这般的行为,可她从没有一次这般动静大,所以他以为,他是可以的。
前处山林,并不安全,至少,没有他就不安全。
想到她那粗鲁的模样季长叔心中飞快的再次慌乱起来,用内力震出银针,再捂着肩头的伤口忍着巨大的疼痛跟了上去。
人倒霉起来的时候,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情的发生。
就比如现在,郝合欢踩到一个陷阱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