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漫漫像是看怪物一样的看着齐修远。√
她差点从床上跳起来,用力强调:“你的房间在客房,隔壁!”
“嗯,我知道。”齐修远已经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路漫漫像只被气得团团转的小猫。
路漫漫揪着被子,活像是个被强迫的良家妇女:“那你为什么要来我房间睡觉?”
两人在一起这么多年,该做的不该做的,早就都做了个一干二净,路漫漫对于“同床共枕”的认识,绝对不是盖棉被纯睡觉。
更准确的说,在齐修远的字典里,就没有“盖棉被纯睡觉”这六个字的存在。
齐修远耐心的解释:“漫漫,你最近在做噩梦。”
路漫漫点头:“对,做噩梦的人是我,所以我比你清楚这件事。”
“只有我睡在你身边,你才能不做噩梦,不是吗?”齐修远的问句里,那个问号显然只是摆设,他的语气再肯定不过。
“当然……”是。
面对最清楚了解自己一切习惯的齐修远,路漫漫实在没办法厚着脸皮说出“不是”两个字。
从十五岁被齐修远捡回家开始,她这个坏习惯就没有改变过。
最惨烈的教训,是十八岁那年,她因为做噩梦抱着枕头去找齐修远,却狼入虎口,第一次知道,睡觉也可以是个动词。
齐修远眼底笑意更浓:“所以,我过来这边睡,有什么问题吗?”
路漫漫恼怒的道:“我们现在并不是适合睡在一起的关系!”
分手的情侣怎么能又躺在同一张床上,她无意和齐修远复合,在这样的前提下,他们如果发生了什么,该怎么算?
纯粹的肉体关系吗?
这样的答案让路漫漫十分不舒服,她可以和齐修远分手,却无法忍受只和他保持肉体关系。
“漫漫,你在想什么?”齐修远惊讶的看着路漫漫,以最纯洁无辜的表情和声音解释着,“我只是过来陪着你,让你有个好眠,又怎么会打扰你入睡?你想太多了。”
被误导了半天,最后还惨遭倒打一耙,路漫漫咬着下唇,眼神羞愤。
这人,这人居然敢用目光指责她思想不纯洁?
到底是谁在她刚满十八岁就“开吃”,整天表现得对某件事有极大兴趣,永远都不会觉得腻歪似的?
故意忽视路漫漫的表情,齐修远自动自发掀开被子躺进去,对路漫漫保证道:“你放心,我们现在是分手的关系,我什么都不会做的,睡吧。”
路漫漫看着那个将一切做的行云流水,仿佛他才是卧室主人的男人,真的很想把他从床上踹下去。
为什么明明是这个人死皮赖脸,手段用尽的住进了她家,可最后被指责“想太多”的人却是她?
路漫漫在被子下面的小脚动了动,最后还是没把齐修远踹下床。
谁叫那个男人侧躺在床上的模样看上去让她那样怀念,怀念到,连生气都淡了许多。
路漫漫在被窝里蠕动着,拉开和齐修远的距离,低声自语:“好吧,就忍耐到画展结束吧。”
那明明带着点喜悦却偏要假装不悦的声音,分明代表,它只是个最拙劣的借口。
过了一会,平稳的浅浅呼吸声传来,齐修远睁开一片清明的黑眸,借着微弱的月光,用渴恋的目光,一遍又一遍细致的描摹路漫漫安然入睡的脸。
带着牙印的那只手,摸上路漫漫的脸颊,齐修远的声音里满是怜惜。
“漫漫,我该拿你怎么办?”
伤不得,弃不得,舍不得,却又求而不得。要到什么时候,她才能坦然的面对他,而不是每次都像是一只受伤后不许人接近的小动物,让他心疼却又无法真正靠近?
天边的一钩新月半敛在薄云之后,清冷浅淡的月辉洒进静谧的卧室,将还不算圆满的一切,笼上一层让人期待的浅浅光芒。
翌日一早,当艾琳看着路漫漫和齐修远一起出现在顶楼的时候,险些就动手揉揉眼睛,以确认自己不是眼花。
这可是冷战了一星期的两个人,公司里都盛传路总监要和褚大师百年好合了呢!
齐修远路过艾琳办公桌的时候,吩咐道:“艾琳,把今天的行事历传给我。”
“是,总裁。”骨子里养成的习惯,让艾琳即使是在发呆走神的时候,也能第一时间响应上司分配的任务。
待齐修远进了办公室,艾琳才对路漫漫问道:“漫漫,你们,和好啦?”
路漫漫知道艾琳说的和好,是指情人界面的那种,便摇头道:“没有。”
“可是,你们一起上班诶!”艾琳不解,如果没有和好,总裁怎么可能会有那样正常的表情?
上一周,整个公司都把顶楼称为“冷冻室”,每个高级主管都被总裁的冷脸冻伤过。
路漫漫四两拨千斤:“工作比较重要,齐修远也不是那种会因私忘公的人。”
总之,把一切责任都推给工作就对了,齐修远不也是用这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