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伟宇见她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又继续道:“看清你自己的心,漫漫,别等到有一天修远真的累了,追不动了,你回头发现你把距离拉开太远,无法弥补的时候才去后悔。”
褚伟宇的想法,其实很简单,他和路漫漫之间的距离,是永远没办法跨越过去的一道鸿沟。那么,就让她回到她想去的地方,让她想要的人照顾她。
爱情里,总要有个傻瓜乐于成全,才会有个比较美满的结果,如果对方是路漫漫,他乐于做那个傻瓜,心甘情愿。
路漫漫看着阳光灿烂的窗外:“伟宇,或许已经晚了。”
在她说出不要再互相纠缠之后,齐修远整整一个月,都未曾踏足病房一步。也许,她的狠心,真的让齐修远感到累了。
明明是她自己求来的结果,可为什么,这样难过?
褚伟宇偷瞄着那个落在病房门前的人影,肯定的对路漫漫说道:“不会晚的。”
以齐修远死不放弃的决心,只要路漫漫肯回头,只怕再过个三五十年,都不会晚。
路漫漫勾了勾嘴角,脸上却没什么笑意。
床头那只属于路漫漫的手机响起,打断了她和褚伟宇的对话。
来电显示上的人名,让路漫漫心头突的一跳。
那里写着三个曾在她心尖上滚过无数次的字,齐修远。
铃声响个不停,惊回路漫漫的心思,她拿起电话接通,却不敢先开口。
“司徒告诉我,你明天出院。”
“嗯,对。”路漫漫讷讷的回答。
“按照原本的计划,你该回美国了吧?”
路漫漫楞了一下,才回答道:“是的。”
他打这通电话来,是催她离开的?
电话那头的齐修远沉吟了一会,才说道:“我得告诉你一个消息,是好是坏,需要你自己判断。”
“你说。”路漫漫想,没有比他赶她回美国更糟糕的消息了。
齐修远的声音带着几分轻快:“我不久前和你的顶头上司通过电话,他体恤你因公事受伤,决定安排你留在国内一阵子,专门负责这边的活动策划,也算是让你在故乡好好养伤。”
他靠在病房外的墙上,许久没听到路漫漫的回答,催促道:“你呢,要不要留下?”
留下。
这两个字像是最甜美的符咒,在路漫漫心坎上渐渐融化,烙在血肉里。
路漫漫咬了咬唇,有点别扭的说道:“既然,是公司的安排,我留下。”
齐修远轻笑了一声,不知是因为她的别扭,还是因为她的那句“留下”,亦或者,两者皆有。
“还有其他事吗?”路漫漫因为他的笑声而有些羞恼,仿佛隔着电话被他看穿了自己的动摇。
“没有了。”齐修远在挂电话之前又补了一句,“明天出院的时候,我来接你。”
“不用……”麻烦你了。
路漫漫望着被迅速切断的电话,拒绝的话只说了一半,虽然关键词还是说出来了。
褚伟宇看她美丽的眉眼都染上生动的颜色,便知道打电话的人是谁。
“决定留下了?”
“嗯。”路漫漫握着手机,到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怎样的决定。
再度面对齐修远,对她来说,会是个大挑战。
褚伟宇看着那抹还守在病房外的人影,意有所指的喃喃道:“那就好,不然有人快要急死了。”
“什么?”路漫漫没听清他的话,只听到急死了。
“没,我说你现在估计该急着出院了。”褚伟宇若无其事的收回视线,对路漫漫打趣。
路漫漫清了清喉咙,反驳道:“哪有,我还想跟司徒世再申请多住两天呢,一出院就要开始工作,接受资本主义剥削了。”
褚伟宇对她的回答一笑而过,端起温热的茶水,继续啜饮。茶水如喉,苦涩过后,却久久等不到回甘。就像是心里不能示人的苦,都蔓延到了舌尖,盘桓不去。
病房外,齐修远因为路漫漫的一句话,沉着脸到院长办公室去找司徒世。
司徒世正在和想留他做客座医生的院长扯皮,一见到齐修远来了,直接从座位上蹦起来,哥俩好的搂着他的肩膀往外走。
“院长,我和阿远谈点事,你先忙,你先忙。”
走出院长办公室,齐修远了然道:“又被缠着留在医院了?”
“为了你们家那个小丫头,我算是倒了大霉了。”司徒世长叹一声,发愁的要命。
当时事出紧急,司徒世是通过院长借用了医院的手术室,按理说,这算是违规行为,但院长还是答应了下来。
事后,医院里相关科室的专家全都绕着路漫漫一个人转,就差找个香案把她当祖奶奶供起来。
医院方面的动作,除非司徒世是傻子,才会猜不出为什么。现在欠了人情,要是路漫漫一出院,他就拍拍屁股走人,未免有些招人骂了。
事不关己,齐修远不疼不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