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不,漫漫,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费拉德痛心的哀嚎,急急关上客房的门,唯恐下一秒齐修远就真的过来“虐待”他。
路漫漫看着被关上的可房门:“他居然真的信了?”
齐修远反问道:“你怎么能期待一个智商不足的家伙不信呢?”
“好啦,你也别一直欺负费拉德了。”路漫漫摇一摇齐修远的胳膊,“他平时是比较脱线,但人真的不坏,我在国外的时候,他也帮了我很多忙。就当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对他好一点,好不好?”
每个认识齐修远的人,都曾说他这个人不解风情,任是怎样的天仙美人吴侬软语,他都可以脸不变色的坐怀不乱,从不被女人影响。
只有齐修远知道,那是因为那些风情,都不是来自于路漫漫。
怀里的小女人还带着一点病容,像朵略显憔悴的海棠花,眉眼间尽是让他为之倾倒的风情,满心爱恋快要满溢出来,若是可以,他真想将她揉进自己骨血里去。
齐修远抬手以食指刮了一下路漫漫的鼻尖:“好,都听你的。”
他的衬衫还折在手肘没放下来,路漫漫刚好看到他右臂外侧一道疤痕,看形状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割伤。
“这是怎么回事?”路漫漫抓住他的胳膊,仔细端详,不知道为什么,那疤痕让她的心里有些不安。
齐修远眼神微变,顺手将衬衫袖子放下来,对路漫漫道:“不小心割伤的,没事,都好了。”
“我怎么不记得你身上有这样的伤口?”路漫漫凝眉苦思,两个人在一起十年,她却对这个伤口毫无印象,太奇怪了。
“是你出国之后,我不小心弄伤的。”齐修远揉揉她的头发,“别多想了,很晚了,睡吧。”
路漫漫还是感觉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只好闷闷的应了一声,先去洗澡。
主卧室里,齐修远看着浴室的门,左手盖在右臂的那道疤痕上,神色有些担忧。他反复看了好几次浴室的门,最后,当看到路漫漫擦拭着湿头发走出来的时候,他才换上轻松的笑脸。
“漫漫,过来。”齐修远从床头柜里拿出吹风机,对着路漫漫招招手。
路漫漫扔下大毛巾,靠在床边,盘腿坐在地毯上,享受着齐修远的服侍。
吹风机的隆隆声中,路漫漫忽然开口问道:“齐修远,我们现在这样,到底算什么呢?”
刚刚在客厅里斗嘴的话,看似玩笑,可却在路漫漫心里留下了痕迹。
她都已经和齐修远分手了,可现在又让齐修远登堂入室,事无巨细的照顾她。可是,她却不能给齐修远任何承诺。
齐修远摸摸她的头发,差不多都吹干了,于是将吹风机放回去,将路漫漫摆成面对自己的样子。
面对面之后,路漫漫的表情清清楚楚倒映在齐修远眼里,那副迷路小孩找不到家,又着急又委屈的面孔,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齐修远捧起路漫漫的脸蛋,说话时候的声音深沉悠扬:“漫漫,你认为,我们现在算什么呢?”
路漫漫仰着头,看齐修远眼底细碎的星光,看那星光中映着的自己。
她思考了很久,很久,久到眼底都洇出泪雾。
“修远,对不起。”路漫漫将下唇咬出牙印,困难的说着,“我现在,还是走不出去。”
那个困缩在角落里的小女孩,如今还是被困在绵长的黑夜之中,四处无门,窗口透进来的一豆灯火给了她希望,她却还没积攒出足够的勇气,更怕自己只不过是只扑火的飞蛾。
齐修远心中一痛,面上仍旧不动声色,他两手伸到路漫漫腋下,将她提起来放在自己腿上,和她额头抵着额头,擦掉她眼角滚落的泪珠。
“漫漫,你不用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如果你走不出来,那就安心等着我。我不强求你穿过荆棘跑到我身边,我不想看到一个满身伤痕的漫漫。”
路漫漫抽噎两声,在齐修远眼里看到那个哭得丑极了的自己。
“漫漫,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齐修远捧着他此生最珍爱的水晶,卑微的讨一个承诺,“等我打开那扇门的时候,往前走一步,到我怀里,好吗?”
门外的路,铺满荆棘,如果非要有谁流血受伤,那就让他来。他对路漫漫求的向来不多,她只要能在他到达的时候,走完整条路的最后一步,走进他怀里,心里,那么,他就满足了。
“嗯!我答应你!”路漫漫用力点头,泪水都随着她的动作飞溅到齐修远的脸上,看上去,好像他也在流泪一般。
“我的漫漫最乖了。”齐修远将路漫漫揽在怀里,下巴枕着她头顶的发旋儿,眉眼间有着难以言喻的心酸和期望。
他被扔下的次数太多,多到他快要没办法相信怀里人的承诺。可是,只要是路漫漫说的,他就信,就算被反悔一千次一万次,面对路漫漫,他恐怕永远都是那个不记得伤口有多疼的齐修远。
两个人抱了一会,路漫漫哭也哭够了,渐渐感觉出这姿势不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