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难得培养出的一点点轻松气氛,在一行人看到躺在重症监护室的艾琳之后,消散的涓滴不剩。
那个躺在床上的女子,脸上被纱布缠去了三分之二的面积,裸露在外的皮肤,也是青青紫紫或者带着擦伤。
“怎么会这样?”想起不久前还在公司和自己谈笑风生的艾琳,眼前的一切,教路漫漫几乎不敢认了。
司徒世叹了口气,对她交代道:“艾琳当时被第一次追撞之后,又被路过的另一辆车撞开。第二次事故的时候,艾琳的衣服被卷在第二辆车的倒后镜,导致她被拖行了二十多米。”
这也就是让艾琳几近毁容的最大原因。
路漫漫压在监护室玻璃墙上的双手冰凉发麻,她低声问道:“司徒,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艾琳呀,其实最爱漂亮了,每次修远让她加班,害她有黑眼圈,她都要悄悄趁着午休的时候敷面膜补救的。”路漫漫隔着玻璃描摹着艾琳受伤的脸,脸上的笑容那样哀伤,“司徒,帮我找最好的整形医生,把那个漂漂亮亮的艾琳还给我,好吗?”
司徒世并不多言,只肯定的回答了一个字:“好。”
路漫漫满意的笑着点了点头,回过身看向他们三个人。
“医院这边的事情,我帮不上忙。现在,我要去警局一趟,亲自看看那个开车撞人的混蛋。”
不知怎的,费拉德看着路漫漫那笑容过度灿烂的样子,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漫漫的眼神,分明是要去杀人了。
司徒世指了指走廊尽头的病房,对路漫漫道:“不必去警局,那个混蛋因为连续追撞也受了伤,现在就在那间病房里躺着。”
本就高高翘着的红唇弧度越发加大,路漫漫对齐修远问道:“修远,能让我和那个人单独相处十分钟吗?不行的话,五分钟也可以。”
向来对路漫漫千依百顺的齐修远,在那个瞬间有点拿不准要不要答应。他很清楚那种愤怒到极点之后想杀人的感觉,当初霏月的事情,他就亲身体验过了。
在司徒世看热闹目光,以及费拉德担忧的视线中,齐修远考虑了一会,两手按住路漫漫的肩膀。
“漫漫,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让你去。”齐修远不待路漫漫回应,自顾自说下去,“一会不管你是要打人还是要杀人,只负责开口,你要做的事,我来做,知道吗?”
司徒世脚下打了个踉跄,脸上悠然自得的痞笑都要撑不住。正常的剧情应该是这样的吗?难道不应该是齐修远努力让路漫漫冷静一点,不要做什么违法的事情?
好吧,他不得不承认,齐修远这家伙为了路漫漫,真是疯了。
费拉德不太满意的在旁边找存在感:“小公主,其实我也可以帮你动手的。”
“你是觉得我这两年没给你做手术,太清闲了是不是?”司徒世瞪了一眼这个没眼力劲儿的洋鬼子,抬手勾住他的脖子,强行把他脱离现场。
敢跟齐修远抢功劳,作死呢?
费拉德连呛带咳的呼救渐渐远去,路漫漫现在满心都是该如何收拾那个开车撞人的混蛋,实在是顾不上拯救她忠心耿耿的骑士了。
看齐修远那副“你要杀人我捅刀子”的架势,路漫漫不由失笑,她将散落在鬓角的长发拢至而后,温柔道:“放心,我有分寸,不会闹出人命的。我还等着看他在监狱里度过余生呢。”
死了多痛快,所有苦难一了百了。路漫漫才不会给那人这样痛快解脱的机会,她要让他知道,在方寸铁窗之间度过余下的三十年,四十年,五十年,一辈子,会是怎样的求生不得。
敢伤害她身边的人,就要有付出代价的准备。
齐修远认识她十年,自然明白她的性格,但还是谨慎的要求道:“不管你要做什么,动手的事情我来。”
路漫漫连连叹息,放弃的道:“好好,都你来,我只负责动动嘴皮子。”
守在门口的小警察一看到是齐修远亲自过来,立刻绷紧了全身每一个神经。
“齐总裁,有何贵干?”
齐修远左右看了看,问道:“郑冬旭郑队长呢?”
小警察绷着脸道:“郑队长不在,您有事直接跟我说吧。”
“我要进病房。”齐修远也不罗嗦,直接表明来意。
不过,让路漫漫没料到的是,小警察比齐修远更不罗嗦,一秒钟都不带停顿的,就直接把齐修远的想法给打了回去。
小警察面色不变,异常顺溜的道:“齐总裁,我不能让您这样做,这是违反纪律的。”
齐修远显然对他这个反应不怎么惊讶,也不再多说,反而是拉着路漫漫在旁边的排椅上坐下。
齐修远将路漫漫抱在怀里,让她靠着自己,坐得舒服些,嘴里还对她说着:“郑冬旭不会让他一个人在这里守着,我们等姓郑的回来。”
小警察对他们目中无人的态度有点不满,硬梆梆道:“郑队长也不能违反纪律。”
齐修远倒是没嘲笑他,可这人以一种极度意味深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