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漫漫被眼前忽然倒下的小混混吓了一跳,对齐修远问道:“不会是死了吧?”
齐修远漫不经心道:“昏过去了而已,死不了。”
“还好还好,这么痛快就死了也太便宜他了。”路漫漫拍拍胸脯,长长出了一口气。
齐修远没再搭理那个昏迷不醒的小混混冯友军,而是在狭小的房子里快速转了一圈,再回到客厅的时候,手里拎着一张看上去颇为干净的床单。
路漫漫不解的看着他,不是说那个冯友军没死吗,又不需要裹尸体,齐修远找床单干嘛?
“让让。”齐修远把路漫漫从双人沙发前请走,双手一扬,纯蓝色的床单被他抖落得“哗啦”作响,在半空轻飘飘的落下,刚好盖住脏到让人没法坐得下去的双人沙发。
齐修远对这个效果还算满意,扭头对路漫漫道:“站着做什么,坐呀。”
那些人赶过来“拿钱”还得一会,他可没打算一直傻站着等下去。
路漫漫对于齐修远这样随遇而安,并且能在这种状况下让自己尽量舒适的样子,多少有点意外。在她的记忆里,齐修远似乎一直都是风度翩翩,卓尔不凡,连喝个咖啡都要从原产地挑剔到具体品种的那种。
“很惊讶?”齐修远一看就知道路漫漫在想什么。
路漫漫“嗯”了一声,凝望着他道:“就好像,我突然见到了一个从来没认识过的齐修远一样。”
明明在一起十年,可齐修远这个人,她总是没办法完全了解,每次自以为了解的时候,他又会显露出一些让她感到陌生而意外的面貌。
“胡扯。”齐修远笑斥了一句,拉着路漫漫在铺了床单的沙发上坐下,“不管我做些什么,说些什么,你只要记得一件事。”
“这颗心,里面只放了你,它只会为你跳。”说着,齐修远执着路漫漫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上。
路漫漫垂眸盯着自己被压覆在齐修远心口的手,掌心处能感觉到蓬勃有力的心跳节奏,一声,又一声,慢慢与她自己的心跳频率重叠,同步。
路漫漫眼角余光瞄到脏脏的地板砖,表情微妙的问道:“你觉不觉得,在这样的地方,说这样的话,有点违和感?”
“的确。”齐修远故作认真的打量了一下这邋遢不堪的屋子,不得不认同路漫漫的说法。
真的,被逼无奈在垃圾堆里表白的,找遍各家总裁,可能也就他这么独一份了。
在路漫漫失笑的表情中,齐修远无可奈何的在心里叹了口气,还说不认识他,这么多年来,他各种完美形象,不都是为他打破的吗?
“砰砰砰!”粗鲁的敲门声打断齐修远的心思。
“阿军,开门!”
“砰砰砰!”
第一个来的,似乎是个相当,相当没有耐性的家伙。
路漫漫抓住正要起身的齐修远,对他道:“我去开门,免得你把人吓跑。”
冯友军说让他们来拿钱,结果只有一个面色不善的男人去开门,难保不会有谨慎一点的起疑,当场落跑。他们这次来,是奔着一次解决作为目标,跑一个就等于要多麻烦一次,浪费时间。
齐修远明白她的意思,嘱咐道:“有问题就往屋子里退。”
反正,有他在她身后守着,没什么好怕的。
路漫漫朝他笑笑,在那简直是要拆门的敲门声里,从里面打开了防盗门。
门外那个染了一头五颜六色鸡毛掸子头发的家伙眼珠子都直了。
他瞪着眼骂道:“我靠,阿军从哪儿找来这么漂亮的妞儿?”
“想知道,你自己进来问他不就行了?”路漫漫很是大方的让开身,等他进屋。
那人眼神轻佻的在路漫漫身上来回扫视,暗示的说道:“我说你跟阿军多久了,有没有兴趣换个新鲜点的?”
“她没兴趣。”
忽然出现的陌生声音让那人楞了一下,他猛地转身看向从沙发上站起来的齐修远,与此同时,身后传来防盗门上锁的响动。
这会儿才意识到,事情有诈,他戒备的望着齐修远和路漫漫,如临大敌的问道:“你们是谁?阿军呢?”
路漫漫好心的指点他:“喏,在那边躺着呢。”
他一看到那满头是血,双眼紧闭的冯友军,登时吓得三魂七魄都要散了。
“你们杀了阿军?”
路漫漫捂着耳朵,抱怨道:“小点声,他还没死呢。”
看出来眼前这对男女很明确的不把人命当人命,这支看上去很威风的鸡毛掸子也彻底蔫了。
他嘴唇发白,哆哆嗦嗦的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齐修远没兴趣单独给他解释,只是回道:“一会你就知道了。”
“我不想知道了。”他又看了一眼躺在角落里的冯友军,蹬蹬倒退两大步,转身就往门口扑去。
开什么玩笑,冯友军眼看着就快要没命了,他是傻了才会继续在这房子里待着!
“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