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而他想要的女人，也同样不只是我一个。”

    高背椅后传来带着些许好奇的问题：“那么，你现在对他，又是怎样的爱？”

    路漫漫低头垂眸，摆弄着自己修剪得干净整齐的指尖，声音略带凄怆的道：“这世上人大多能对‘飞蛾扑火’四个字耳熟能详，但是，那些人除了感动于飞蛾的献身，又何曾想过，那只烈焰灼身的飞蛾，在灰飞烟灭之前，是否曾经后悔过？”

    她重新抬起头，看着高背椅的方向，红唇微微翘起一抹令人心酸的弧度：“对于我对齐修远的感情，用简单的爱或者不爱，都太肤浅而武断。我不能说我不爱他，但也没办法继续爱他。和他在一起，我只是众多扑火飞蛾之中的一只，就算是为爱成灰，又能换他几天伤怀？所以，我要自己断了自己的念想，因为，自杀这种事，不适合我。”

    即便对方看不到她，依旧将戏演到完美。毕竟，齐修远说过，这房子里是否有什么监视器之类的设备还未可知，他们都不觉得，这个身居幕后的“那位先生”，会是习惯把后背留给敌人的轻敌之人。

    “得不到同样的真心相对，不如干脆挥剑断情，退而自保吗？”高背椅后，那本就极度缓慢的声音，因着不知名的原因，变得更慢，隐约间，带出某种令人心头酸涩的情绪。

    路漫漫不懂他为何会有这样的语气，只是直觉的知道，对方的问题，并不是在等她的回答，因此，保持了沉默。

    一声微不可闻的低叹过后，那位先生发出几声轻笑，那笑声中含着难言的沉重与悲哀。

    “路小姐，你比我想象中的，更加有趣。”

    搭放在扶手上的那只手扬起又落下，在实木扶手上拍了几次，那人才说道：“你成功说服了我。我会帮你脱离齐修远，而你，只要让我看到一件事。”

    路漫漫心头一跳，有些紧张的问道：“什么事？”

    那低缓的嗓音降了些许温度，对路漫漫道：“一个想要断情绝念的女人，究竟可以为了她的决心，做到什么地步。”

    放在腿上的手交握起来，路漫漫充满自信的应声道：“我想，我会让先生看到满意的答案。”

    “呵！鄙人拭目以待。”那只放在扶手上的手抬起来，朝着路漫漫的方向挥了一下，“路小姐，请你将书架最左边，从下往上数第二格的位置里放着的文件拿出来。”

    路漫漫闻言起身往书架走去，意外的发现在这个到处都落满灰尘，角落里还结着蛛网的阴森凶宅里，竟然还真的有一尘不染的地方存在。

    那高大整面墙的书架上，所有书本上都不落一点尘埃，干净的像是有人每日都在打扫。

    她依照着那位先生的指示，找出那个薄薄的牛皮纸文件袋，将其抽出，坐回到沙发上后，才开口询问道：“这是先生要我做的第一个证明吗？”

    那位先生对她说道：“可以这么说，打开它吧，你会明白我的意思。”

    谨言慎行了这么久，总算走到这一步，路漫漫心中有少许的紧张与雀跃，想到还和对方同处一室，她戒慎的维持着自己该有的表情，伸手打开文件袋，抽出里面的文件仔细阅读。

    “这……”饶是对任何可能性都有点心里准备的路漫漫，在看到第一页上印着的那只玉碗时，也不由错愕的瞠目。

    继续翻看下去，后面的四五页，也都同样是一些玉质的古董，小到发簪，大到玉碑，零零总总，大约有二十多件。

    想到那玉碗的来历，路漫漫知道，这些古董，恐怕都是通过一些歪门邪道的方法弄回来的。

    那位先生明白路漫漫那惊愕的单音从何而来，对她道：“这里面的某些东西，想必，路小姐应该不会陌生了，对吧？”

    路漫漫不避讳的坦然道：“没错。要不是这个东西，我和先生，恐怕还无缘认识。”

    她清楚知道她的对手是个多深沉的男人，没有把握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问，既然他问出口了，那么，就必然是心中有了肯定的答案。

    那位先生似乎对路漫漫的反应很喜欢，他音调稍稍回温，对路漫漫道：“我知道你在纽约做过半年的专业展会策划，认识不少上流人士，那些人之中，也包括一些对中国古董很感兴趣的收藏家。”

    听到这里，路漫漫对他的想法，就有了大概的了解。

    闹了半天，他是想借由她的手，把这些非法得来的古董，再转手卖出去。反正都是白白得来的，这生意还真是一本万利。

    “联系买家其实很容易，但是，先生，问题在于要如何把这些东西运出去，不是吗？”

    这些东西都没有经过任何合法手续，到时候如果要卖，那就是走私。海关方面对古董走私的严格程度，可不亚于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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