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漫漫的公寓里,各种大型小型设备几乎堆成一座小山,茶机边上绕着圈,坐着数名容貌容重,气质各不相同的男人。
齐修远长腿交叠着,看了一眼墙上的挂表,早上六点五十分,心里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情绪涌上。
“阿远,你别急嘛,再有半个小时,我们就要去接那小丫头了。”司徒世兜着二郎腿,不三不四的靠在费拉德后背上,姿态惬意的活像是谁家老太爷。
齐修远黑眸微眯,他正心烦着,这家伙捣什么乱?
“修,小公主很安全的。”顿了顿,换个口气,“喂,你离我远点!”
费拉德自从坐下就想把司徒世推开,奈何这人就是块狗皮膏药,完全推不开。
郑冬旭和郑立阳并肩坐在背光的双人沙发里,郑立阳的坐姿无可挑剔,一看就知道是军警出身,至于郑冬旭。
郑立阳看了看那横在左腿上的右腿,再看看郑冬旭豪迈的抽烟姿势,沉痛的别过脸去,他以前怎么会觉得这种土匪很让他崇拜呢?
果然是年少无知容易犯错。
齐修远看着他们一个个都轻松舒坦的样子,就浑身不舒服。为什么没有人陪他一起紧张他们家宝贝漫漫呢?
“郑队长,那个背后的‘那位先生’,你有查到眉目了?今天跟着我们去查抄那些古董,可是很容易打草惊蛇的。”
郑冬旭行云流水的抽烟动作停了一下,继而更加用力的狠狠抽了一大口。
“这事儿我心里有分寸!”
郑立阳担忧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其实队长一直反对这次提前露面,但是上边压力太大,下了死命令,让他们必须短时间内给点成果出来,否则全部追究责任。队长自己从来不在乎这些,可是他的脾气,绝不可能让手底下的兄弟跟着挨批记过。
“队长,要不……”
“你丫给老子闭嘴!”郑冬旭听了个开头就知道结尾,夹着烟的手指朝着郑立阳点了点,一副黑道大哥气势。
齐修远成功的让别人不爽了,他心里也就舒坦多了。
监听器里传来细微响动,不久后是锅铲碰动的声音。
费拉德郁闷道:“我都还没吃过漫漫做的早餐呢!”
“何止是你,这里没吃过的人多了。”司徒世蹂躏了一下费拉德那一头金毛,故意刺激齐修远。
齐修远斜了他一眼,威胁意味浓厚。
司徒世明知的闭了嘴,自从路漫漫去了秦朝业身边,齐修远就成了一点就炸的火药桶,招惹齐修远真是又好玩又刺激,不过,为了保命,还是学会适度比较好。
监听器里,路漫漫开始说话,这代表秦朝业也睡醒了。
齐修远今天自从睡醒就一直坐立难安,在听到路漫漫开始说话之后,这种不安的感觉如同顺着墙壁攀爬的藤蔓,在心底蔓延开来,渗入到每一根血管里。
就在其他人还在仔细听着路漫漫那边动静的时候,齐修远突然起身,宣布道:“我们提前过去。”
司徒世细细打量了一下齐修远的表情,毫无异议的第一个站起来。
费拉德是第二个,再然后是因为齐修远的反常而神色戒慎的郑冬旭和郑立阳。
费拉德将监听器的数据转接到笔记本电脑上,而后对其他人道:“走吧。”
上了车,司徒世坐在齐修远旁边,见他眉头紧锁,如临大敌的样子,心里也跟着不安起来。
他是学心理学的,同时也对“人类直觉”这方面有过研究。日常生活里,关系非常亲近的人,在对方遭遇危险的时候,往往都会有一些奇特的心理或者生理反应。
而齐修远今天的反常,会不会也是一种直觉?
当笔记本的音箱里传来门铃声的时候,开车的郑冬旭猛地一脚踩下刹车,故意伪装行踪用的面包车憨态可掬的在路上颠了一下。
车内所有人都愕然瞠目,他们人还在路上,是谁按照暗号按的门铃?
齐修远两手蓦然紧握,直到听到冯友军的声音,在那一瞬,浑身血液骤然冷下去,冷到结冰,彻骨森寒。
齐修远的手指因过度用力的紧握,发出“喀拉喀拉”的骨节响声,听上去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费拉德头一个开头道:“漫漫身上有追踪器,不会有问题的!”
郑冬旭听后安心了一点,车子重新启动上路。总要去那边看看现场,才知道之后要怎么行动。
齐修远垂着头不曾抬起,声音森冷的问道:“我比较想知道的是,为什么那个冯友军会知道三短一长的铃声暗号。”
车内是落针可闻的安静。
“阿远,有没有可能是巧合?”司徒世真不觉得在场的人会有叛徒。
他们三个人自然不必说,剩下的就是郑冬旭和郑立阳,这两个都是警察,郑冬旭虽然一身匪气,可骨子里比谁都正气昂然,至于剩下的那个郑立阳就更不用说了,他实在找不出比郑立阳更警察的警察。
“那你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