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是劳动课。可能是继承苏联的“星期六义务劳动”的召吧。学校经常在星期六做校园劳动。有时是打扫环境卫生,也经常在学校农田劳动。
学校在校园北面有一大片农田,种植了水稻和蔬菜什么的。收获会供给饭堂补贴伙食吧!这可是院长说的,秦关也相信这是真的。因为电信自从归军队接管后,各地都有开辟自办农场的做法,农场收获一般都是给职工饭堂和分给职工了。入学前秦关就在单位农场劳动了三个月。
今天劳动是春耕的田间劳动,主要有两项工作,犁田、耙田、施肥和插秧。
考虑到学生一般做不了犁田、耙田这种力量加技术的农活,就组织学生施肥和插秧了。
劳动课老师是湖南人,讲话还带着比较浓重的湖南口音。高个子,圆脸上留着一个平头。一脸长期日晒在脸上留下了黝黑的肤色,乍眼一看就像一个北方的中年农民。但身上一套洗得发白的蓝布中山装还给他身上留下了一个知识分子的痕迹。看他的样子使秦关想起了自己入学前在电信农场的场长。场长原来是一个普通的报务员,据说是发报的手法练坏了,主动要求担任了农场场长的职务场长是正科级,也算升官了。因为原来就是从农村出来的,一身农活没有丢,几年下来样子也像这个劳动课教师一样,混合了农民和知识分子的气质。
眼前这个老师的样子应该也是一个教师出身,为什么会在学校农场当一个“现代农民”呢?难道是犯了错误?秦关只是心中想想而已,其实没有往心里去。因为在布置任务的时候,这个老师完全看不出像一个“被犯错误”的人,而是很自然和自信的样子。
首先的工作是施肥。要求同学们将学校厕所化粪池的粪水挑到学院后面的农田。老师要求能挑得动的同学挑一担,不能挑的就两个人抬一桶。
班里大部分同学都是两个人抬的,只有生产队长出身的王荣灿和几个农村出身的同学自己挑一担了。
王荣灿拿着一担粪桶,轻松地笑着说:“这算什么啊!我下乡时经常挑上一百斤走几公里也乎。”
对于王荣灿挑担,秦关是绝对佩服得紧,自己根本不行。只能和田粤生两个人抬了。
至于粪水的臭气秦关倒没有什么了。在农场的时候也不是没见过,与田粤生抬上满满的一桶粪水,就跟着大队一起往学院农田走过去了。
不过秦关还是有经验,出发的时候,专门走到路边的灌木丛中折了几根小枝叶放在粪水上面。这样在路上颠簸的时候,粪水就不会淌出来搞到衣服。
抬粪水是脏活,田粤生从来没有干过农活,哪里干过这个,看见粪水就反胃。所以要求在前面抬。起码眼不见嘛!
但是秦关知道,抬前面的并不是好位置。因为路途中如果粪水淌出来,后面的能够看见躲避,前面的就看不见了!反正粪水已经用树枝盖着,自己不专门盯着看就是了嘛!其实粪水都是经过化粪池出来的,也不是太难看的了。在农场的时候,处理农村的大粪,比这个难看多了的秦关也经历过的。
秦关和田粤生都是用双手抬着扁担,减轻了肩膀的压力才抬着一桶粪水上路的。王荣灿在一旁嘲笑道:“你们两个真是资产阶级知识分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抬。哈哈!”
上课的时候他基础差,与秦关比是不行。现在看着秦关他们两个的样子,王荣灿多少有点扬眉吐气的感觉。
其实挑担这个东西,如果不经常练,力气大也不一定有用的。看看雷岗同学,五大三粗的土匪样子,虽然不服气想自己挑一担,但是挑起来没有走几步就赶快放下,老老实实地与别人合作抬了。
秦关在农场干过这活,知道不行,明智地还是两人抬。班里面大部分城市出身的都是不行的。因为城市出身的同学,基本都用自来水,平时根本不用挑水的。包括大部分农场回来的同学也不行。当然下乡插队的同学经过几年的农村挑水锻炼的除外。例如黄召妃就轻松地挑起一担粪水跟随大队走了。
秦关与田粤生自然不敢回应队长出身的王荣灿的嘲笑了。老老实实地抬起粪水随着大队不紧不慢地走着。
到农场必须经过相邻的设备厂旁边的小路的。当秦关走到设备厂旁小路时,正好有几个厂职工经过,突然有人大声叫了一声:“4仔,担屎啊?哈哈哈!千万冇偷食哦!”
秦关一愣,转头看了看,发现却是几个不认识的设备厂工人。估计是平时打球出名了,人家认识自己,自己不认识人家了。
“担屎都冇偷食。”是广府的一句俗语,一般用来形容人老实的其实这话的含义也难说,担屎谁偷食啊!应该也有一点反义吧。对于这几个职工的善意玩笑,秦关自然不好怎样,只能苦笑着打个招呼:“係啊!担屎啊!使唔使俾你哋送一担啊!”是啊!担屎啊!用不用给你们送一担啊!
“咁就唔使了。哈哈,哈哈哈!”一伙人大笑着走过去了。这就不用了。……
“嘻嘻嘻!秦关,真係你担屎啊!”突然一个府州话音的女孩子声音传过来。秦关一看,原来是开